他已經走到了這一步，無路可退。

嘶啊―――――――

聽到這聲音，左小吟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。她拖著一身冗遢的喜服，撲到囚車的柵欄邊，試圖伸脫手喚他。

檀衣男人聳了聳肩膀，翻身上馬，看著簡止言已經先走一步的背影，麵色微沉。

她跟著他傻傻的笑，把臟俗鄙夷的外號當作倖運揣著。

左小吟傻傻的跟著笑了。

她竟然忍不住想起好久之前，生性就不如何喜笑的簡止言第一次的笑容。

阿誰檀衣男人，冷靜地看著那酒一點點滲入左小吟的臉，搖了點頭，歎了口氣跟著簡止言走了。

成果玉米塞到灶頭上冇烤熟不說，倒是幾乎被管家發明把帶火星的玉米葉子藏到了懷裡，硬生生把小臉給熏成了黑鍋底，一身衣服燒的儘是洞穴。

那囚車垂垂隱冇在山腳的拐彎處，簡止言亦收回了視野，回身上馬，冷酷看了一眼那男人，“應兄，你話有點多了。還不快隨我歸去，徹夜我另有酒筵要赴，怎能為了這等瑣事擔擱？”

瑣事？……簡止言，你當真是衣冠禽獸。

簡止言站在山坡上，冷眼望著那蓋著玄色油布的囚車順著那條巷子，朝著贛國最深的天國走去，無動於衷。

“狠？”簡止言麵無神采的接話。

“嗚……”左小吟緊緊握著簡止言的手，厚重的油布半遮半掩，光影班駁。那人的臉，半沉在暗影裡，不甚瞭然，隻是那雙沉黑清澈的眼睛，潔淨而直接的望著她――就好似一向以來，阿誰溫淳的少年。

簡止言接過瓶子，悄悄翻開，搖擺了一下，將內裡的液體倒在了手內心。紅玉一樣的液體，泛著讓人迷醉的光彩。他一手鞠了那酒，一手伸進囚車，悄悄撫著左小吟的臉，和順而體貼。“小吟，我是為你好。”眼眉如畫，笑意輕染，半盞酒，半盞和順。那樣的他，那樣的他。

他握著的那雙手，食指上稀有十藐小針眼，新疤初結，密密麻麻排著，高聳地刺進他的眼睛裡。簡止言有些恍惚的記起，那天夜裡，她坐在燈下就著一盞暗淡的燈燭趕著喜服。次日他來看她，燈油早熬得枯了，她抱著喜服，一手的傷，帶著笑美美的睡倒在桌子上象個稚嫩的孩子。

終究冇法忍耐，他一把摔了手裡的瓶子，拽動手上的玄色手套扔在地上，轉成分開。

看到如許狼狽的她，冷冰彆扭的臭脾氣小孩簡止言，第一次當著她的麵笑了。

“你。”冷靜握著她的手，簡止言低著頭，卻一向未曾看她。“小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