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奴曉得了，萬歲爺待老奴真是恩比天高，老奴……”說著說著，馮保竟然落下了兩行老淚，話也說不下去了。

朱翊鈞冷哼了一聲，恨鐵不成鋼的盯著朱翊鏐的腦瓜頂，很久，感喟一聲：“你年齡還小，母後跟朕對你是寄予厚望的，生恐你誤入歧途……我們皇家的名聲還好麼？小小年紀不思進取，隻知沉淪女色，先皇在天有靈，豈能放心？退下吧，罰你閉門思過一月，另有，把大伴府上阿誰小娘送歸去，一月以內，不準你再碰女人！”

不過他是馮保的親信，曉得陳默在馮保心中的職位，身為內廷沉浮數十年的老油條，苦衷天然不會表示在臉上，衝陳默拱手回禮，扯嘴一笑，抬高聲音說道：“陳公公不是在高府養傷麼？如何來乾清宮了？”

“起來吧！”朱翊鈞聲音溫和了下來，看了眼陳默吊著的膀子說道：“不在野生傷，瞎跑甚麼？”

“大伴也平身罷！”

忠靜室旁衡量了半晌，陳默到底還是籌辦去一趟乾清宮——先見一見朱翊鈞也好，找機遇再勸馮保也就是了。

他俄然有些悔怨本日這內宮之行了，早知如此，早晨再去找馮保也遲誤不了閒事。

朱翊鈞冇重視陳默的小行動，見馮保一變態態，不由非常對勁，親身伸手將其攙扶了起來：“算了算了，大伴上了年紀，一時胡塗也是有的……你是先皇托孤重臣，不要憂讒畏譏，此後再有如許的事，還是要擔起托孤重臣的職責來纔是。”

殿內金磚漫地，光可鑒人，空曠的空間絕頂，高高的龍座之上，朱翊鈞身穿玄色團龍常服，神采烏青。禦座下，悶頭跪著兩人，一者馮保，彆的一人恰是潞王朱翊鏐。

乾清宮正殿為黃琉璃瓦重簷廡殿頂，坐落在漢白玉石台基之上，修建麵積一千四百平米，範圍為紫禁城各殿之首。自檯麵至正脊高達二十餘米，簷角置脊獸。簷下上層單翅雙昂七踩鬥栱，基層單翅單昂五踩鬥栱，飾有金龍彩畫，三交六菱隔扇門窗。殿內明間，東西次間相通。

乾清宮是紫禁城內廷正殿，內廷後三宮之一。麵闊九間，進深五間，殿內正中有寶座，兩端有暖閣。始建於永樂十八年，自成祖永樂開端，直到崇禎帝，除了武宗正德偶住豹房，嘉靖自“壬寅宮變”搬去西苑（今中南海）外，大明共有十四位天子以此殿為寢宮。

“這個屁，”朱翊鈞立眼打斷陳默：“少油嘴滑舌，起來一邊站著去！”說罷從禦座上站起家來，徐步下了禦座前的台階，走到朱翊鏐麵前，口氣再次轉為峻厲：“看看他，母後跟朕親身任命的惜薪司掌印，內廷重臣，竟然差點被你一次混鬨送了性命，你眼裡另有母後，另有朕這個兄長麼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