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華門驗過腰牌，陳默隨口問那查牌百戶：“劉千戶呢？如何不見他？”

“娘娘也不老啊，娘娘乃菩薩化身，芳華常駐，奴婢不過凡夫俗子罷了。”

“不必了！”陳默麵無神采，順手自懷中摸出一塊散碎銀子丟給那非常上路的百戶，問清對方名字，這纔在對方欣喜的目送下夾馬腹向北而去——內廷餬口讓他生長敏捷，已經無師自通，學會了很多拉攏民氣的手腕。

望著李太後翹挺的屁股，小丫頭春桃戀慕的嚥了口吐沫，這纔回過神來：“娘娘恕罪，奴婢可不敢賣關子，實在是這當口看到那人過分驚奇罷了……”

“說的也是！”陳矩被陳默壓服了，點了點頭：“現在剛酉時，你有禁城騎馬的權力，去瞧瞧也無不成……馮保這事一日不完整處理，為父這心就一日不結壯，問清萬歲爺的意義，為父也好結壯睡個好覺。”

春桃這才稍稍放心，領著其他幾名小火者回了慈慶宮。她是奉了太後之命，去坤寧宮辦差的，顧不得歇息，先進暖閣覆命，卻見思琪也在，也不管太後也在，覆命以後順口就道：“娘娘，琪姐姐，你們猜奴婢剛纔碰到誰了？”

“不會是陳默吧？”思琪插口問道，同時放下了手中的針線。

“還真是陳默啊？他胳膊上的傷好了麼？這時候入宮，該不是為了馮保之事吧？”李太後並未看到春桃與思琪之間的小行動，將手中的軟布放在花盆中間的架子上，轉回身望著春桃問道。

陳默一笑說道：“寄父您想啊，您都說萬歲爺正視孩兒，現在宮裡頭產生了這麼大的事情，孩兒如果不去瞧瞧，有點說不疇昔吧？實在孩兒下午就該去的，這類事趁早不趕晚，現在再去都有點遲了呢！”

其他幾名小火者也紛繁擁戴：“冇錯冇錯，絕對是陳公公，滿內廷扳動手指頭數，年青輕就穿紅袍的，就陳公公一份兒……”

“菩薩化身？”李太後哼了一聲，扶著思琪的肩膀坐到了床上：“都是唬弄世人罷，天道漂渺，世宗爺（嘉靖天子朱厚熜）尋求了半輩子，終究還不是……？天下之事，安然高興纔是正路，甚麼繁華繁華，甚麼權勢身份，到頭來，不過是過眼雲煙，誰也難逃一個死字。世宗爺如此，先帝爺如此，張太師如此，哀家也是如此，就連那馮保，這些年縱橫表裡，現在，不也打入了大牢等死麼？”說著嘲笑了兩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