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甚麼？”陳默幾乎從凳子上摔下來，支著上身，活像一隻大蝦，很久，俄然軟了下去，寂然一歎：“罷了，歸正咱也給不了她幸運，那張鯨現在是東廠廠公，今後掌印司禮監也未可知，跟了他，這輩子也算有了依托，咱也就放心了。”

萬曆十年十仲春癸巳（初九）。

這下輪到鄭淑嬪驚奇了，依著她對陳默的體味，還覺得聽到這個動靜以後他會暴跳如雷氣的吐血呢，誰知竟然是這麼不鹹不淡的兩句話，忍不住為思琪打抱不平：“你不活力？思琪為你支出這麼大的代價，你就一點也不打動？”

鄭淑嬪坐在陳默中間的椅子上，捋了捋腮邊垂下來的一絲亂髮，笑著說道：“陛下連馮保都放過了，天然也就不會殺你了。不過，他對你還是有些怨氣的，聽太後孃娘說，籌辦貶你為小火者，與馮保一道，發往天壽山昭陵守陵。”

行啊，你不是要求心安麼，朕不殺你，朕讓你服侍你的主子去總行了吧？

鄭淑嬪是個敢愛敢恨的人，說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氣呼呼的站了起來，指著陳默的鼻子狠狠的數落：“你少自發得是，莫非你真的覺得跟了張鯨，她就會幸運？錯，信賴咱，假定她要曉得你有如許的設法，必然會恨你一輩子的。承諾咱，抖擻起來，不為彆人，就為了思琪，你必然要抖擻起來，他日捲土重來，從張鯨手裡將她搶返來。”

“啪——”鄭淑嬪狠狠抽了陳默一記耳光：“懦夫，虧這兩日替你提心吊膽，算咱看走了眼！”說罷回身就走，再也不想看陳默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