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‘不忘初心,方得始終’?”彩玉一挑眼眉:“這不是《華嚴經》裡的句子麼?你的初心又是甚麼?”問罷,內心不免加了一句:“會是思琪麼?”
“回京?你不是剛來麼?”彩玉不解的問道,又問:“還讓咱陪你,萬一如果……咱可就再也出不來了。”
心中悄悄自責:“他是有弘願向的,又豈會將後代情長放在心上呢?”隻是不管如何,剛纔緊緊一抽的心,到底還是鬆了下來,見陳默一邊謙善一邊緩緩往前走,蹙步跟了上去,亦步亦趨,隻覺暖陽照身,心內安靜喜樂,隻盼這路再長一些,若能一輩子就這麼走下去,倒也是件不錯的事情。
彩玉敞亮的眸子頓時一黯,歎了口氣:“還覺得你能有體例呢……十王府咱是真的住夠了,特彆是花姑姑,一天也不想見她那嘴臉。”說到這兒咬了咬牙:“都是馮保,給本公主尚了個病秧子駙馬……”
陳默所說,若擱在之前,彩玉一定能夠瞭解。不過,前些日子她流亡在外,可說吃足了苦頭,也見多了貧寒卻又渾厚的底層百姓,聞言不由心有慼慼,搖了搖螓首:“咱不笑話你,那些官員,如有一半人有你這心機,咱大明也不至於饑民各處,餓殍盈野了。你是辦大事的,咱公然冇有看走眼。”
“李九妹她每回京的時候,咱想跟著她倆一道回京,但願你也能同往。”
“你想的殷勤,咱都聽你的就是!”彩玉心頭暖暖的,低下腦袋,聲音低了下去,若不諦聽,幾近聽不清楚。
“無妨!”陳默立足擺手:“頓時就要清瞭然,往年裡也是要入京奏添土木的,再說咱看陵監圍牆年久失修,多有坍塌之處,有礙觀瞻,也有損皇家嚴肅,恰好入京稟報……”
“咱曉得馮公公在這件事情上做的不隧道,不過,公公於咱有大恩,現在又淪落都這步地步,求你看在咱的份兒上,健忘之前那些不高興的事吧?”
看她害羞帶怯,再不複當初淡淡的模樣,饒是陳默心有所屬,仍舊有些癡了。
陳默叮嚀李天佑魏朝等人有事去叨教馮保以後,也冇跟尚在熟睡的朱翊鏐打號召,隻帶了楊清,同李九妹與杏兒一道出了昭陵,徑往王嫂家接上彩玉,一起往都城而去。
“咱能有甚麼體例?”陳默苦笑以對。
彩玉非常信賴陳默的才氣,聞言點了點頭,並不問他有甚麼體例,隻是擔憂的說道:“報仇這事兒咱支撐你,便你不說,咱也揣摩著在皇兄跟母後那兒給他上點眼藥。不過,你現在是陵監掌印,無端回京,怕是那些科道言官每又該尋趁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