解纜這日,書院門口早早便候了長長一列馬車,每四個女門生同乘一車,車前車後均有羽林軍的將領扼守,
“客歲的事了。”王應寧母家與安陸公府恰好沾點親帶點故,聞言便接話道,“傳聞皇上憐恤安陸公多年戍守邊關,最後卻為賊虜所殺,客死他鄉,故意寵遇安陸公一眾先人,見其季子技藝出眾,便招了他進羽林軍,磨練了一年,皇上感覺許公子可堪大用,本年便汲引他做了羽林軍副統領。”
自那以後,沁瑤便開端了在雲隱書院的讀書餬口。每日辰時,便有管事娘子來各處屋舍喚門生起床,繼而請諸人到飛蘆軒去用膳。
沁瑤一眼便瞥見領頭那位將軍是藺效,故意打個號召,但藺效身後不時有將領飛速拍馬奔來,追至他身邊時,拱手向他做彙報,藺效聽完,低聲叮嚀兩句,來人便領命而去。
沁瑤悄悄皺眉,雖說小時候瞿陳氏也曾請先生到家中教過她幾年琴藝,但因她將更多的精力都放在跟師父學道術上,這些年下來,琴藝上不能說毫無根本,但要跟夏芫、王應寧等人比起來,卻明顯不在一個層麵上。
裴敏接了這信,歡暢得不知如何是好,哪顧得了那很多,徑直到主院找盧國公夫人稟明情由,請盧國公夫人允她回家。
沁瑤正覺奇特,身邊劉冰玉訝道:“咦,那不是安陸公家的季子許公子麼,他甚麼時候進了羽林軍?”
盧國公夫人天然不允,奉告她不過幾日書院便能放假,屆時她自可回家見父兄,又何必急於一時。
沁瑤獵奇,翻開窗簾往外一看,便見劈麵行來一列車隊,車數足有二十餘輛,首尾相接,陣容浩大。
沁瑤練功多年,早已經養成卯時起床打坐的風俗,裴敏夙來眠淺,也起得甚早,常常不等管事娘子來拍門,兩人便已經清算安妥,偶然乃至另有多餘的時候能相攜到後花圃,品鑒一回晨光裡的花紅草綠。
裴敏碰了一鼻子灰,回房後拉著沁瑤抱怨了好一通才作罷。
所幸過不幾日,皇上身邊的內侍便到書院傳旨,宣一眾書院門生隨皇上和怡妃去玉泉山消暑,聽到這個動靜,眾生無不歡樂雀躍,因玉泉山久負盛名,她們卻從未有過機遇一睹山中風采。
沁瑤見車隊中的馬車雖看著不起眼,卻極其廣大健壯,行走時穩穩鐺鐺,幾近不見顛簸,便猜到馬車裡恐怕是皇上和怡妃等人了。
不過所幸另有個康平做墊底,康平愛動愛玩,自小愛好騎術和蹴鞠,舞藝也非常精通,唯獨對統統需求靜下心來學習的本領都提不起興趣,雖也曾被怡妃押著學過兩日琴,但她若誠懇不肯學,怡妃怎能拗得過她,不過幾日,便再不提讓她學琴的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