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平見夏芫見好了,歡暢之餘,不免又規複人來瘋的本質,跟夏荻等人說著說著,便比劃起本日大隱寺驚險的一幕來。
緣覺方丈雖有皇上犒賞的“聖僧”佛珠護體,但因本日之事牽涉到了幾位皇室公主和郡主,遂也連同寺中其他和尚一道被官兵押至長安府收監。
過不一會,溫姑一臉錯愕地出去了,溫聲道:“是不是聽風掃雪服侍得不好?世子莫活力,乳孃這便好好訓訓她們。”
回到家裡,瞿陳氏還未獲得動靜,因氣候可貴地和暖,正跟家中仆婦在花廳前麵的小花圃裡邊說話邊做繡活。
考慮到餘若水年逾古稀,女兒倒也不必如何避嫌,隻拿一方絲帕覆在沁瑤臉上,便要她暴露傷口給餘大夫看。
“嘩啦啦一下子來了好多人,個個手裡都拿著刀,我上前就跟他們比劃,一下就放倒了一個!可惜他們人太多,我的雪奴紅奴又不在身邊,到前麵,我實在對付不了了,要不然如何會讓他們把阿芫擄走?”她繪聲繪色地描述一番,將沁瑤那一節完整抹去不提。
藺效見二女磨磨蹭蹭不動,麵色一沉,揚聲道:“聽不到我說話?”
他如許想著,冷聲對聽風和掃雪道:“我不消你們服侍,下去!讓溫嬤嬤出去,我有話要問她。”
“母親,我還是感覺有些氣悶。”好不輕易平複了喘氣,夏芫懨懨地拉著德榮的袖子道。
轉眼間林中便隻剩沁瑤和常嶸等人,並一個心不足悸的采蘋。
見沁瑤白著臉地扶著采蘋出去,瞿陳氏麵色一變,倉猝上前迎道:“如何了這是?傷到哪了?”
說到這裡,德榮驀地想起甚麼道:“那位太史令家的瞿蜜斯不知如何樣了?多虧她遲延了強盜,不然阿芫還不知會落到甚麼地步呢。”
藺效思路早就不曉得飄向了那邊,對康平的話恍若未覺。
“一個太病院的太醫,本該隨時候命,他倒好,竟敢擅自給旁人診視,誰給他的膽量?”德榮又急又氣,令人立時將餘若水找來,一刻不準遲誤。
王尚書府、寧遠侯府、尚書令府、靳國公府也都陸連續續來人了,來人大多數是諸女的父兄,見了麵前的景象,無不心驚肉跳,或斥罵背後之人過分暴虐,或攬了自家閨女唏噓感慨,或遷怒寺中和尚,更有揚言說要將大隱寺就此一把火燒了的。
說完,獨自脫了鞋,直挺挺地躺到床上,閉上眼睛不再理溫姑。
藺效語結,他早該想到,若不是顛末溫姑的首肯,這兩個丫環怎敢不請自來?唉,他這個乳孃甚麼都好,就是跟常嶸一樣,總喜好自作主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