濯清一個踉蹌幾乎跌倒，紅著臉低著頭，快跑返來，將木桶摁進水裡。那少女還是歪著腦袋盯著他看，一雙頎長的腿伸進水裡落拓地蕩著。

濯清換下濕衣，胡亂擦了擦頭，一雙濕漉漉如山泉般清澈的眸子又呈現在腦海中。濯清心煩氣躁地搖點頭，心道，這妖精好生短長，本身十幾年的修行竟會如此不堪。積善見濯清半天冇出來，摸索地叫道：“大師兄，師父還在等你！”

此時濯清正悶在屋裡，罰本身打坐埋頭。恍忽中彷彿聞聲了智嬈的聲音，頓時驚起。倉猝翻開門，卻見玉玄真人手拿拂塵立在門外。

玉玄看著濯清神情，心中憤恚，一甩拂塵出了道觀。濯清大急，剛想站起來，空中便傳來一聲嗬叱：“不準起來！”

智嬈大驚，回身欲跑。可她的度怎能跟玉玄比擬，身形還未轉，背後就受了一掌，頓時摔出去幾丈遠，一口鮮血噴在地上。智嬈惶恐失措地看著玉玄，捂著疼的胸口哀聲喚著“濯清、濯清！”

濯清一怔，話到嘴邊卻又改了口。“師父，本日我去取泉水，不想山石太滑，徒兒一時不察掉進了水裡。”

“濯清！何事如此惶恐！”

第二章

晨霧未散，沾濕了梢。濯清跑的有些喘，丁寧聲中卻空無一人。濯清一屁股坐在圓石上，木桶被扔在一邊。他從懷裡取出牛皮紙裹著的點心，謹慎翼翼地翻開。這時一隻白嫩的小手探了過來，捏了一小塊。

濯清被師父用定身咒定在地上，耳邊聽著智嬈的呼救，心如刀絞。雙眼竟流下淚來，一邊暗中使力，一邊大聲要求，“師父，求你不要傷她！濯清求你不要傷害她！”

“師、師父！”濯清倉猝施禮，眼神卻不由自主地望向內裡。

隻是濯清心性純良，卻多次因智嬈欺瞞師父，心內難安。常會因為慚愧而決計蕭瑟智嬈，乃至將每日取水的時候也變來變去，讓智嬈摸不清腦筋。

“師父！”濯清噗通一聲跪在地上，觀外呼喚聲更加短促，聲音中竟似帶了哽咽，喊得濯清心急如焚。

濯清嘴角按捺不住地彎起，很快又吃緊斂住，轉頭假裝不悅地說道：“這是我明天的早餐，誰讓你吃的！”

粉嫩的小舌勾著頎長的手指，濯清刹時感覺一股熱血直衝丹田。頓時驚的他站了起來，手中點心也隨之滑落。濯清哪敢再待，提著兩隻桶回身就跑。少女舔潔淨手裡的點心，迷惑的大聲說道：“你明天不取泉水嗎？”

濯清找來木枝，將水中木桶夠到岸邊，單手拎著雙桶竟也毫不吃力。走了幾步複又停下，取出懷中僧袍，躊躇半晌放在泉邊潔淨的山石上。這才鬆了口氣，提著泉水飛回了道觀，一日下來，心神不安，竟然時不時想起那少女。濯清感覺本身必然是受了妖邪的勾引，頓覺忸捏。將品德經來回抄了數遍，仍不能穩下心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