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不敢稍停,又支撐著趕出十數裡,見路邊有一小股山泉,從結滿青苔的山石汨汩流下,被月光一照,更顯得清冷甜美,忍不住跳上馬,趴下身軀,一陣狂吸豪飲。
比及喝足,歪身倒在泉邊,再也不想轉動,略微動一動,肚子裡嘩嘩作響,活像一個水袋。他眯了一會眼,想到兔子精妖妖怪怪的模樣,手腳竟又答覆幾分力量,一咕嚕爬起來,跨上馬背。
“畜牲聽不懂人話,如何恐嚇它都冇用……”
初時關千劍走在前麵,挽起韁繩悄悄拉拽,那馬隻顧伸長脖子,把下巴往前送送,四肢則穩如泰山;他有些動氣,手臂用力抖了幾下,馬兒的脾氣也似跟著上來,針鋒相對地將鼻子往回收;他不信搞不定一頭畜牲,正兒八經地沉腰坐馬,大開大闔,運勁猛拔,馬兒不甘逞強,四腿微向後傾,臀部後坐;他孤注一擲,把韁繩扛在肩上,揹回身老牛拉車普通,拚了小命地前夯,馬兒仍然故我,寸土不讓。
如許一來,路又被這一人一畜牲堵死,關千劍想持續前行,除非以馬為橋,踩著它的背疇昔,但以這馬的神駿,想必必然心高所傲,豈容一個陌生人隨便靠近?另有一種挑選,就是從羽士頭上跨過。但這羽士的傲岸,遠比駿馬為甚,就算跨疇昔,腿也不是本身的了。
“擺佈是冇用,”羽士說著一縱身,劍鋒起處,那馬哼都來不及哼一聲,整整齊齊斷為兩截,滾到崖下;緊接著劍尖在山石上一點,足不履地,已安安穩穩坐回鞍上,續道:“我來幫你。”
關千劍雖佩服他姿勢蕭灑,手腕高超,但恨他行事霸道霸道,對他瞋目而視,直欲一口水吞他下肚。
“還不讓路,莫非你也想學這畜牲的表率嗎?”
如何能夠這麼快就追上?他不見棺材不掉淚,又想:多數不是兔子精,隻是彆個路過也未可知。但不管如何,險地不宜久留,還是三十六計,走為上著。
關千劍不由得焦燥起來,痛心疾首開罵:“再不走,一腳踹下山崖,摔你個粉身碎骨!”馬兒底子不曉得粉身碎骨是甚麼意義,倦怠地眨眨眼,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模樣。
關千劍覺得本身頹廢過分,神思不屬,以乃至生出幻覺,一隻手罩在耳朵上,側身再聽,清楚是馬蹄撞擊山石的聲音。
“這馬忒冇用,瞥見絕壁,死活不敢邁步。”他不去理睬對方的臟話。
“既然冇用,你帶得有劍,不是很輕易處理嗎?”
關千劍馬不斷蹄,荒不擇路,直跑到入夜,渾身骨骼欲散,腹中饑餓難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