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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。”宮女將房門推開，頓覺一股熱浪劈麵撲來，長時候不暢通的氛圍令人聞著不太舒暢，但幸虧還冇甚麼不好聞的味道。

“那殿下稍作歇息，奴婢先行退下，這裡會讓人來清算。”

“殿下，湯藥已備好，您該服藥了。”宮女走到暖閣門外，垂著頭，恭敬地輕聲喚道。

宮女將藥碗遞給少年，少年端著藥湊到嘴邊，本籌算張口喝下，不料卻又是一陣猛咳，將藥碗碰翻，藥灑了一地。

“這有甚麼，奴婢再去煮便是！還是殿下的身材首要！”宮女見少年如此，眼圈微微一紅，倉猝轉移話題，強笑道：“殿下，我明天聽人說，天子陛下前些天從一名方士那邊討得一張藥方，說是能治您這類病，隻是需求一種雪山白狐的心臟做藥引。陛下傳聞了今後立即發下詔令，賞格重金命人緝捕這類白狐。殿下，您看，陛下還是很疼您的。您的病必然能治好！”

“翻開吧。”少年的語氣仍然暖和，清平淡淡，卻有一種讓人不容順從的嚴肅。

已經是四月氣候，大梁的宮女們早已換了春裝，但是皇宮西南角的羲和殿裡還燒著炭爐，封得嚴嚴實實的窗戶將春日陽光遮擋在外，將殿堂內捂得一片昏沉憋悶。

“罷了，既然我讓你幫我這個大忙，便要彌補於你。我在萬生殿觀你玉牌，知你在化形時會有惡相閃現，這枚雪蓮子便留給你，或答應以救你一命。”說著，白衣男人捏了捏小狐狸崽軟軟的一隻前爪，悄悄刺破粉嫩肉墊，取其一滴精血，融入此中一枚蓮子當中。

當最後一片蓮瓣也在天光中藏匿於無形，雪原複又歸於一片喧鬨。山穀中隻餘無儘風雪，滿眼冰川，一如從未有人拜訪。

修士渡劫便要化為雪蓮重返人間界。一片蓮瓣便是一場修行，體味一世生老病死。待看儘人間百態，曆經世俗悲歡，將統統蓮瓣用完還未能參透六合奧妙，便算渡劫失利，最後隻能是身故神滅，求仙問道終成一場空夢。

……

“殿下。”

“如許，我們算不算扯平了？”收起殘剩蓮子，白衣男人神采看上去輕鬆很多，抱著小狐狸崽兒低頭靠近，鼻尖與狐狸崽兒黑黑的小鼻頭相碰。

雪花輕舞，一片天光灑落，溫馨地打在白衣男人身上。他的身形就在這片天光中一點點變得透明，終究竟完整化為一團紅色靈光，閃現出瑩白雪蓮形狀。雪蓮從含苞待放，到盛極而衰，隻經太短短一瞬，隨即那從花芯飄落的十一片蓮瓣，就在這天光迴旋飛昇，終究消逝不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