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住這，”春長風解釋說：“我如果帶你去我家，將來人家要嚼你舌根，你還如何嫁人？我跟修女說一聲，你先在收留院裡拚集過幾天，等我幫你找到家裡人，讓他們領你歸去。”

一個拉車的踮腳抻長脖子往前看著，然後猛一拍大腿：“那邊是法國大鼻子的教堂啊！”

“我不歸去，我就是來找你！”玉秋聽春長風如許說，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。

“我……我跟你說不清楚！”春長風被玉秋磨得腦袋頂上快著火了，在四周人一片轟笑聲裡，皺眉想了老半天後朝她招招手，說：“跟我走，我帶你去個處所。”

春長風趕緊扯著玉秋把人推給那白皮膚藍眼睛的大鼻子法國佬，連說帶比劃地表達：“這女人腦筋不好，臨時在收留院裡湊活幾天，等我找到她家人就來領走。”

春長風有個寫日記的風俗，這是他念私塾的時候，阿誰半土不洋的先生教的。滿嘴搞新學的先生要肄業生們把全天事兒不分大小地全寫下來，同來讀書的小孩兒家長都不樂意，說是華侈紙也華侈筆，但大字不識幾個的春長風爺爺卻鼓勵著他寫，說：“柴米油鹽、雞毛蒜皮，人一輩子不就是這麼過的嗎？寫下來好，是個活過的印子。”

“你等一等，我去叫小我。”春長風說著籌辦上前去敲教堂的門。

“那不是去胡家巷子的方向吧！”看了半天熱烈的人群裡冒出來一句。

話說完，春長風回身要走，但剛抬腳，就被人從前麵拉住了衣服。

“你管我成冇結婚？”春長風剛纔還是一副豪傑做派，這會兒被莫名其妙纏上來的玉秋鬨得內心慌亂極了，胡亂揮動手說：“我……我……我是這片巡警！救你是我的職責，你可彆多想！我不消你報恩，眼下不興‘以身相許’一說。”

“唉唉唉，男女授受不親啊！你彆如許，你彆如許！”春長風慌亂地趕緊把胳膊從玉秋懷裡抽出來。

緩了好半天神兒，春長風才認識到今兒已經比平時晚了。他顧不得吃早餐，跑到院子裡換上警服，一起疾走可算卡著點跑進警局冇有早退，他坐在位置上大口喘著氣，昂首見老孟拎著酒瓶子閒逛出去。

如果爺爺在家，桌上好歹能有個熗炒白菜，有碟子有碗筷，用飯弄得有個用飯模樣。春長風刷著鍋，算了算還得有四天，爺爺才氣從鄉間做完工返來，他這亂來肚子的飯起碼得撐到下禮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