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秋糾結得閉不了眼,覃相鸝卻早就睡著了,畢竟暴風暴雨帶來絲絲涼意,遣散了天津的悶熱,此時恰是睡覺的大好氣候。
下午出去時還是晴的,到了早晨十點多俄然起了暴風,吹得玻璃嘩啦嘩啦作響,接著倒豆子一樣的雨滴劈劈啪啪地砸下來。
“你看過溫哲的小說嗎?”覃相鸝猜想玉秋吃完了麻花,轉頭問。
“嗯,”婦人尖尖的指甲微抬了一下,表示讓他起家,可胡太爺卻不敢。九十歲的老頭子端端方正地跪在地上,剛開口喚了聲“太後”就已經是滿眼老淚。他是一顆至心向著大清朝啊,那樣宏偉的大清朝如何就忘了呢?是奸臣禍害,是洋天災害,總歸不能是天龍護佑的太後、天子的錯!
婦人也不理睬,隻冷著臉說:“忠心?忠心在那邊?拿來給哀家瞧瞧。”
“如何會?前陣子見他,人還好端端的。”春老爺子一臉震驚,他嘴裡叨唸著“不會、不成能”,帶著春長風快步跑向胡家。
見他如此,那婦人陰沉下臉,回身作勢要走,冷冰冰地拋下一句:“既然冇有忠心,又何必口口聲聲地說呢?罷了罷了,大清就是亡在了你們這些人手中!”
“嗯,”婦人又應了聲,微微點了下頭,對著胡太爺說,“今兒你九十高壽,賞你一份賀禮。”
她腳踩花盆底鞋,頭頂大拉翅,脖子上掛著兩串珠子,每走一步便收回了嘩啦嘩啦珠玉碰撞的清脆聲。那張臉不算年青了,大抵五十歲高低,敷著厚重的白粉也擋不住臉上的皺褶,淡眉、薄唇,眼神狠厲,麵有惡相。
“但是人又有甚麼好怕的?他們……”玉秋話說一半,驀地認識到本身差點說漏嘴,頓時改口說:“我們人皮薄肉嫩骨頭脆,掉水裡、摔下樓、生場大病,很輕易就死掉了,就算祖宗保佑無災無難也不度日個百八十年。人這麼脆弱,有甚麼好怕的呢?”
覃相鸝點頭說:“白日冇做負苦衷,半夜不怕鬼拍門,以是我不怕鬼。”
“我覺得是查寢的來了。”覃相鸝喃喃說。
掐尖拔高的嗓音是宮裡寺人特有的,拖著斑白長辮子的胡太爺好久好久冇聞聲這一嗓子了。他衝動地展開眼從床上直接坐了起來,扭頭看向大門,隻見那門一點一點地被推開,穿戴醬紫色袍子的寺人先進了門,隨後是兩個小丫頭扶著一個身著明黃色華服的高貴婦人。
可那不該該是小阿姨啊!她們這一支狐族的神通都不算高,小阿姨如何能夠會有那麼大的力量呢?玉秋糾結地扣動手指,再說家裡人都曉得小阿姨死了,五十年前就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