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士嘲笑一聲，俄然抓起紙筆道：“好！我寫！”

文士揮手將紙筆扔在地上，大聲疾呼：“死則死耳，聖旨不草！”

陳半夜猛地展開雙眼，忽地坐起，這才發明本身本來躺在一座粗陋的茅舍中，一張陳舊的竹床上。

等陳半夜再展開眼的時候，麵前竟然是一座氣勢宏偉的巨型宮殿，鬥拱飛簷、雕梁畫棟，透著一股子持重和嚴肅。高大的殿門前，兩排身材雄渾的衛士盔明甲亮，手中各執一條丈八長槍，神情莊嚴，站在那邊一動不動，如同木雕泥塑普通。

中年男人大怒：“聖旨不草，本王滅你九族！”

中年男人冷哼一聲：“成王不知本王美意，*而死，卻與本王無關！來人，將紙筆與他！”

陳半夜驚魂不決，夢中的場景仍舊時不時地在他腦海裡一一閃過。方孝孺那血肉恍惚的身材、高台上不斷滾落的頭顱、鮮血所化的巨蛇。不對，巨蛇？那條巨蛇的模樣，竟然和本身在土丘上所見到的那條一模一樣！他渾身一抖，俄然死死地盯著麵前的老者問道：“你到底是誰？這座村落是甚麼處所？你們......究竟是人還是鬼？！”

老者歎了一口氣，聲音滄桑而無法，透著一股深重的悲慘：“我是誰？是人還是鬼？唉！時至本日，老夫還真的就分不清楚，本身到底是人還是鬼了！”

那文士嘲笑一聲：“亂臣賊子，何來即位之說？笑話！”

方泊誌一聲長歎，眼中忽地流下淚來：“陳兄弟，實不相瞞，老夫先祖恰是當年的那位方孝孺，而這方泊鋪子的第一代先人，就是方孝孺的第二個兒子——方泊吾。”

想到這他倒揹著雙手，挺起胸脯大模大樣地就往裡邊走。還彆說，這些殿前衛士還真就冇禁止他，竟然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他走進了大殿。陳半夜心中對勁，心說鬼也怕惡人，信哉此言哪！既然如許，老子就好都雅看，到底閻王爺長了個甚麼模樣。

說話間筆走龍蛇，寫下四個墨跡淋漓的大字：燕賊篡位。陳半夜的汗青知識固然少得不幸，但他一見到這四個字也頓時明白過來：麵前這其中年男人應當是厥後的明成祖燕王朱棣，而這個寧死不平的文士，則是孝文帝朱允炆的教員——方孝孺！

他渾身大汗淋漓，麵前是一張熟諳的麵孔，長鬚儒服，麵帶淺笑，恰是那位在土丘下主持祭奠典禮的老者。

一股龐大的吸力從巨蛇口中傳來，陳半夜立腳不定，大呼一聲便被吸了出來。那些悲號的頭顱一個個伸開大嘴，搶先恐後地向他咬了過來，陳半夜死力掙紮，卻又如何能擺脫得掉？耳邊彷彿有一陣呼喊聲模糊傳來：“陳兄弟！陳兄弟！天亮了，快醒醒！快醒醒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