堂屋空中上,毫無疑義地擺著那張小飯桌,桌麵上五副碗筷,碗裡已經盛好了粥。房間裡清算得非常潔淨,就連八仙桌上的那六個小木人也不見了。
河邊的楊柳已經抽出了點點嫩芽,郊野間,平坦展的麥田裡也有了生命的萌動,天是垂垂地開端回暖了,河水也已經開端不知倦怠地汩汩流淌。張家莊的‘出伕’步隊早就回家,鄉親們又開端了按部就班的一年農忙。對於他們來講,不管是虎子也好,強子也罷,鬼域路上無長幼,既然已經走上了那條不歸路,那就已經是前人了。或許會有一些茶餘飯後的感慨,也或許會有一些偶爾為之的唏噓,但這些畢竟已經疇昔了。事不關己的時候,人們老是長於忘記的。
對於他的夜不歸宿,他不解釋,強子娘竟然也從不過問,就彷彿在她眼裡,這時候的張連義婦女反而成了兩個透明的、乃至是可有可無的人。這也使得張連義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,生出了些許失落和悲傷:那些曾經你貪我愛好得蜜裡調油的好日子,就這麼一夜之間完整竄改了模樣,落空了、不見了、再也找不返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