華寅宸緊盯著漓瀟拜彆的背影，麵色垂垂轉寒。

“不必了。”華寅宸搖點頭。“不是我不信賴公子，隻是，我遍尋名醫，乃至請來了再世華佗，都說我這輩子也隻能如許了。”

這一點，倒是她忽視了。的確，柳綠不比春紅，不是蘇煙自小到大的貼身丫環，而是兩年前蘇夫人從內裡帶返來的，看著聰明，又忠心可鑒，特地送到了蘇煙身邊。

漓瀟眼一酸。前次餞彆的時候，他還曾和順的喚著她煙兒，密意的承諾她班師返來就會娶她。當時的他，東風對勁矢誌滿滿。一彆數月，他當真班師返來，卻已經近乎是一個廢人，凡人也罷了，但對於以武功和膽略智謀所向披靡的他，該是一種甚麼樣的打擊。他叫她蘇蜜斯，是在放棄本身的同時，連蘇煙也一併放棄了嗎？

她忽而想起那句好久之前聽過的傳播在人間的話，臥榻之畔，豈容彆人鼾睡，亦或是功高蓋主。這是蘇遠塵的哀思，更是華寅宸的哀思。即使他們向來未曾有不臣之心，但他們充足優良充足強大，有著充足的向心力和民氣，這已是大罪。又怎敢去鋪陳張揚。

“王爺，保重！”漓瀟道。感受心底的某一個角落正在模糊作痛。她分不清這痛是為了華寅宸還是蘇煙，亦或是為了本身。

再似偶然的看一眼柳綠，她都雅的眉眼間儘是強忍的擔憂和心疼。

柳綠順服的點點頭，不敢昂首看漓瀟一眼。

華寅宸立在暗淡的屋子裡，瘦肖了很多，眼窩深陷，頎長的身影孤傲而蕭索。

“綠兒不是婢女，她是我夜邑王府的郡主。更何況，即便她隻是個婢女，我也不介懷。”華寅宸道。

“冇出息！”漠安搖著桃花扇悠悠開口。

“蘇蜜斯談笑了，我夜邑王府，向來都隻要一個安然郡主。”華寅宸正色道。

“王爺平生還很長，還要替我大昌出世入死馳騁疆場，怎能夠功成身退！”柳綠滿眼的淚花讓她顯得楚楚不幸。

華寅宸當下隻是廢了雙臂，若真是再和蘇相爺聯婚，那蘇府和他，都活不了長遠了。

“蘇蜜斯，陌公子，恕不遠送。華影，送客。”華寅宸彆過甚道。

寧拆十座廟，不毀一樁親。為了靈狐族，為了漓瀟，漠安卻生生的拆了這一段天作之合。

漓瀟曉得，他是想賠償。

可那隻是對於凡人。

“安，他們好不幸。”

“公子可聽過一句話，狡兔死，嘍囉烹，飛鳥儘，良弓藏，既然有人要我如許，那我華寅宸也隻能如許。”華寅宸愴然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