縣城街心花圃老是停著一排排腳踏三輪車，老百姓稱之為“蹬士”，大抵是腳蹬的士之意。袁晉鵬和周自遠叫了一輛蹬士，直奔柳申家中。柳申剛好送客人出來，見他們兩人，很歡暢，一同到客堂坐下。

柳申接著說：“有一句話說，亂世性命賤如狗。有幾小我能夠竄改一個期間呢？那些年，**、彭德懷、賀龍這些大人物都轟然倒下，況乎一介布衣？八五年，地委說我是三種人，分歧意我進縣委常委。我當時也想不通啊，當時我隻是一個門生，聽黨批示，插手批鬥會，血氣方剛打教員一耳光，就變成三種人了？厥後，我漸漸想通了，認了！對於一個大期間來講，小我多麼纖細啊。無官一身輕，特彆退居二線今後，我冷眼旁觀，讀書看報，過得比任何時候都充分。我不敢說已經參透存亡，但起碼不會心浮氣躁了。”

“哦，不成思議！如何有點像2、三十年代的農夫暴動。 那幾個死去的乾部能評義士嗎？”周自遠問。

柳申笑了笑：“七十年代在鄉村交的朋友，孫子讀書的事要我出麵幫手，我也不曉得說話頂不頂用。”

這時，邱姨用大托盤奉上來5、六塊黃澄澄的西瓜。恰是日漸少見的黃瓤西瓜，子黑瓤甜。“黃瓤瓜越來越少了，你們多吃幾塊。”柳申拿起西瓜一一遞到袁晉鵬、周自遠手中，接著說：“國度團體還穩定。不過，都會裡一定欣欣茂發哦。下崗工人多，甚麼題目都出來。聽我女兒說，下崗工人圍堵市當局司空見慣，治安也大不如前。光天化日之下，當街擄掠時有生。你想想，一些大一點的產業都會，一下子幾十萬人下崗。這些人要吃要喝要穿要住，不好辦啊。”

柳申笑道：“那裡這一點點波折就能把你袁晉鵬打倒？不成能。你年青，今後機遇多得很。讀點書的人大多以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為己任，如何能夠等閒放棄？有人說，政治就像女人的生殖器，固然很臟，但男人都想搞。”

周自遠誇大地哈哈大笑：“柳部長，你看看，台下台下就是不一樣啊！我們袁書記幾個月之前還巴不得我妙筆生花，現在倒怪我塗脂抹粉了。”

究竟再次證明，袁晉鵬是一個隨遇而安的人。他很快適應了這個新崗亭，乃至沉醉於由此帶來的閒適餬口。縣委政研室人少事未幾，碰到大型集會才幫手寫些質料。他每日不過讀讀報看看書，興之所至，到村落或企業做一些調研，非常舒暢。當然，調回縣城後，他打仗最多的是柳申。柳申的經曆、思惟對他有異乎平常的吸引力，每一次扳談都讓他長見地、受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