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子表裡,萬籟俱寂。
跟著幾個牌鬼出了埡口,卻不回自家村莊,環顧四下無人,折轉方向,貓著腰一陣小跑進入亂墳崗,暗藏在墓穴,隻等夜深人靜,再回賀家大院。
很快,家家戶戶的狗都跟著狂叫起來。
墓穴裡,遵循小雞公指導,早已籌辦了一把筆筒手電、一片薄鋸條、一包肉骨頭、一條帶鐵鉤的繩索。
十二點。
暗藏踩點,設想靠近,可謂用心良苦,終究比及動手的一刻了!
終究來到楊玉蝶家的屋後,貼著牆諦聽,奶娃也不鬨了,屋子裡悄悄的。
說是討打,真要捱上一耳刮子,說不定還心安理得些,因而嘿嘿一笑:“楊姐的男人耐久在外,早晨恐怕熬得住嘛!”
倆人一前一後,各自內心嘀咕著,一起上隻聽得奶娃的哭鬨,到了村上,楊玉蝶擺了擺手,叫他站在醫療站門外等著,上前拍門。
望遠鏡的鏡筒裡,一家接著一家的燈光接踵燃燒了。
“楊姐,讓弟娃陪你耍一早晨嘛,”好不輕易追上了她,靠得很近,卻不敢脫手動腳的,俄然想起張嬸之言,照本宣科地彌補道,“男人家和女人家的東西,說賤不賤,說貴重也不貴重,就那麼回事嘛。”
跨入貴娃家,持續旁觀牌局,任憑桌上的票子飛來飛去,卻視而不見,心機早就飛到隔壁子去,腦袋裡儘是一幅幅新鮮的苦戰畫麵,同時鋤把子無窮脹大著,進級為一柄仙界神器,差點要竄出褲襠了!
門推開一道縫,內裡的哼哼聲更清脆了!
小雞公親授的另一招,就是死纏爛打不生結果時,來一番直白,恰如一柄假造長槍直入對方巢穴,引發無端瘙癢,從而等閒到手,反敗為勝!
以小雞公之見,進入陌生院落,必定要過這一道關,因而當場蒲伏,趴在紅苕埂子上麵,取出望遠鏡,漸漸橫向挪動,看看是否有村民聽到狗叫,出來檢察動靜。
靠近那道門,摸出抹了油的鋸條,貼在門上諦聽,這一聽不打緊,嚇了一跳!寢室裡並不溫馨,床架吱吱嘎嘎的,奶娃睡了,她卻醒著,正在展轉反側!
此時那根繩索派上了用處,用塑料布包住鐵鉤,以免弄出聲響,悄悄一拋,拋上了她家的房頂,用力拉了拉,感受掛穩了,攀住繩索,腳蹬牆麵,一步步登了上去。
幾十年的赤腳大夫曹老頭,醫治小兒感冒感冒有一整套,細細診斷,開了藥,究成粉末,沉聲唸叨:“一日三次,一次一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