呼蘭河傳_第13章 首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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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說的時候非常對勁,說著說著就坐不住了。她患的是癱病,就從速招媳婦們來把她放下了。放下了還要喘一袋煙的工夫。

祖父讓老廚子把苞米給我燒上,等苞米燒好了,我已經吃了兩碗以上的飯米湯澆白糖了。苞米拿來,我吃了一兩個粒,就說不好吃,因為我已吃飽了。

老太太有了兩個兒子,兩個孫子,以為非常對勁了。人手整齊,將來的家業,還不會暢旺的嗎?就不消說彆的,就說趕大車這把力量也是夠用的。看看誰家的車上是爺四個,拿鞭子的,坐在車後尾巴上的都是姓胡,冇有外姓。在家一盆火,出外父子兵。

養豬的那一家有幾個閒散雜人,常常聚在一起唱著秦腔,拉著胡琴。

祖父說:

一時這胡家的孝敬,居於帶領的職位,風傳一時,成為婦女們的表率。

傳聞,那團聚媳婦的靈魂,也來到了東大橋下。說她變了一隻很大的白兔,隔三差五地就到橋下來哭。

以是每一跳大神,遠遠近近的人都來了,東院西院的,另有前街後街的也都來了。

我似睡非睡地聽了一會就又聽不見了。大抵我已經睡著了。

“春眠不覺曉,到處聞啼鳥。

有二伯說的或許有點對。

他說他在井沿上打水瞥見的。

井口離得我家的住房很遠,他搖著井繩嘩啦啦地響,日裡是聽不見的,但是在淩晨,就聽得分外埠腐敗。

每一次跳神的時候,老太太老是坐在炕裡,靠著枕頭,掙紮著坐了起來,向那些來看熱烈的女人媳婦們講:

“這是住屋子啊,也不是娶媳婦要她週週正正。”

“大黃”就是大黃狗的名字。

他們就是這類人,他們不曉得光亮在那裡,但是他們實實在在地感獲得寒涼就在他們的身上,他們想擊退了寒涼,是以而來了哀思。

“那團聚媳婦好不好?”

擗來了苞米,襪子、鞋,都濕了。

每到春季,在蒿草的當中,也常常開了蓼花,以是引來了很多的蜻蜓和胡蝶在那蕭瑟的一片蒿草上鬨著。如許一來,不但不感覺繁華,反而更顯得蕭瑟孤單。

我家是蕭瑟的。

爭論了好久,來與不來,還冇有決定。等下回給老太太跳大神的時候,趁便問一問大仙家再說吧。

磨房裡那打梆子的,夜裡常常是越打越響,他越打得狠惡,人們越說那聲音苦楚。

我家滿院子是蒿草,蒿草上飛著很多蜻蜓,那蜻蜓是為著紅蓼花而來的。但是我恰好喜好捉它,捉累了就躺在蒿草裡邊睡著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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