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師弟……”她才輕喚這麼一句，馬含光已神采一轉，眉間略顯不悅。

“穩定？你承諾給伍雀磬執子之手，換在廖菡枝身上你也穩定？馬含光，你的承諾世人皆可？”

伍雀磬覺得大功勝利，可也未待她喝彩，那人便遞來份名單：“還記得上回讓我留意萬極派往正道內奸一事麼？有端倪了，這是我自左護法密室尋得的名單，都已顛末比對探查，便就是萬極安插於中原武林的特工冇錯。你拿此給戚長老，讓他細心鑒彆號單中人。”

伍雀磬腰身較昔日更加柔嫩，攪弄著腿間的絲綢被褥，遠遠喚了聲幾案旁正凝神翻越密報的馬含光。

伍雀磬犯難：“馬叔叔？馬含光？馬護法？馬師弟……”

“我曉得，以我現在身份不能這麼喊，我還喊你馬叔叔？”

馬含光轉手，將他自萬極仇產業中謄抄的幾小我名遞給了伍雀磬。

“彆用師弟二字。”他到底笑著打斷，“太多文章，你我心知便好。”

伍雀磬不忍見他眸子裡的幽寂，想起他昨夜痛苦，伸手便撫去其臉頰，纖細的五指於那冰冷的肌膚上輕拭：“師弟彆哭啊……”

馬含光低笑，他為何要哭，驀地抬手掃開那手：“是沈邑對麼？他真的把甚麼都奉告你了，因而你就想出此等手腕？本來你如何作為我都可隨你歡暢，但為何要把那逝去之人牽涉此中？她已不再人間，人間也絕無死而複活一說，就為你戔戔私心，竟編出如此低劣謊話，不覺過分傷人了麼？況我教你護你，瞭解數載，到頭來，也隻換得你如此相待，這便是你對我酬謝？”

“真乖。”見連多餘的交代都不必，馬含光伸手撫了撫其頭心，隨口一句誇獎非常天然。

“你既說得如此全麵，宿世此生，無一遺漏，我另有何不信？隻是……”他漸漸按住了她的手背，“委曲你了。”

馬含光對著她坐，眉眼略低，開口乃至有幾分苦澀，啞道：“莫要再耍我，少主知我疇昔，於黑夜當中，既無身份，更無親眷，那故去之人已是我此生所剩最後一點念想，”他抬起眼，怔怔望參軍雀磬眼底，“為何你非要將她重提，少主何故如此對我？”

“夠了！”馬含光雙拳於袖中輕顫，“這些沈邑也都曉得。”不過那早有預謀的戚長鬚恐怕知之更詳罷。馬含光如此氣怒，一半是為了廖菡枝裝神弄鬼，一半倒是她騙他。他一手教養出來的萬極少主，捨不得殺，自欺欺人地由她欺瞞，其成果倒是她把主張打到了伍雀磬頭上，當他是甚麼？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