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畢回身，衣裾掃地，拂袖而去。

馬含光麵對此人側臉半跪，鞭子稍長的硬柄略略支地，開口時嗓音沉緩，卻誰都能聽出那當中所壓的一股戾氣。

這時忽有部屬入室通稟，說是那外門弟子所養的馬本身回了頭，倒是未見少主。

馬含光側目望來眼，上身略偏，靠近笑道：“若辦得好，下月的解藥我自會提早送至長老房中。”

……

“少主若愛騎馬，大可召齊保護、精選良駒，羅藏山多得是開闊山道，夠你一次縱情。這般偷偷摸摸溜出總壇，丟了馬，還迷了路，堂堂萬極少主若傳出如此軼聞像甚麼話？！”

馬含光這才往下方的羲和廣場眺了眼：“何事堆積如此多人？”

“嗬，那見不得人的手莫非不是被崢嶸嶺烈焰所灼，不要覺得你做的那些事無人曉得。”

馬含光嗤笑一聲：“有人就是不吝命。”他袖刃一片片削著此人腿骨上的肉，“下回到哪，斷排手指如何？好似我這手，當年得宮主抬愛，便是赴湯蹈火亦在所不吝。”

見對方快若一道光消逝於門庭之間，沈密使原地攤攤手：“搶著去？不怪我。”

錢長老倉促掐斷此般動機，馬含光之手腕他有幸得見一二，真讓那人來日當了宮主，隻手遮天，這雲滇表裡誰另有一日安生？

廖宮主掙紮開口，嗓音乏力，丹田空虛：“不過一條不容於世的喪家之犬……馬含光，謹慎本座本日，便是你的明日！”

“廖壁與廖菡枝，宮主想救哪一個，考慮清楚，拿攝元功九重心法來換。”

伍雀磬梗著脖子轉頭，望住馬含光直勾勾冷瞳的那刻，不爭氣地當即熄火。“這麼凶……剛纔還想拿鞭子抽我，也不知是誰包管過說今後再也不讓任何人傷我，還說連他本身都不能欺負我――”伍雀磬話未完，下頦便猛地被馬含光一把掐住舉高。

伍雀磬正指導一名少年出劍，心無旁騖，似模似樣，餘光裡叫她瞥見一道身影行過，明顯暗近赭褐的衣袍，卻比如正旺的烈火普通燙眼。

伍雀磬已將柴堆燒旺，現在正抱腳蹲在火光旁，臉被燒得火辣辣得燙，心也嘭嘭嘭地跳。

沈邑苦笑：“你邇來不是不愛聽她的動靜麼？”

馬護法問：“那個的馬？”

身後馬含光行近，停在此人一步開外，格外高大的身影將伍雀磬頭頂一抹和順月色完整掩蔽。

沈邑給她建議的仙靈毗分量，她自作主張多加了三份，因為傳聞被練習充當內應之人，其本身不但有能接受酷刑拷問的意誌，就連平常的迷藥幻藥也很難於那些人身上起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