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與菡枝是何乾係,本座骨肉,何必你一個外人來求?!”
後半夜等來了馬含光迴歸,沈邑迎人之時“呀”了一聲,奇道:“你這唇周如何紅成一片?”問罷還詭異一笑,“這是很多狠惡。”
馬含光微有呆滯,眸光低垂,最後的時候,他並未想到如何順從,隻覺嚐出了多少掙紮、多少苦澀。
現在當年的撻伐灰塵落定,昌隆的昌隆,式微的式微,當時誰也不肯承認,萬極宮的亂世已成定局。就連那手掌大權、爭霸國土的左護法都已成為疇昔。新篇開啟,一代新人勝舊,唯有當初的各派掌門、正道老者,卻仍不肯忘當年的崢嶸之恥,主動運營,設想著一旦反擊,扳回頹勢,定能重整國土。
四目相對。
雙眸微張,她望去對方顰眉卻半是放縱的神采,有那麼一瞬纖細的肉痛。豪情轉緩,那麼多次欲罷不能的淺嘗輕吮,伍雀磬雙手脫力垂落,馬含光終將唇畔分離,見到此人喧鬨睡去,眼角另有滴未及淌落的凝光。
“以死相逼,無人敢攔。”
將死之人,發作出執念,毅力也當真驚人。馬含光有了前車之鑒,知她傷重投鼠忌器,便公然未做掙紮。伍雀磬將其麵龐拉低,豁了出去,腰腹略一使力,揚頸便吻住了此人唇畔。
不知是他本身,抑或伍雀磬。
是以略施小計,大抵馬含光更不料她如此膽肥,借靠近之機,伍雀磬雙目如炬,直勾勾地瞧準了此人緊閉時如同柳葉薄裁的雙唇。他受了傷,不,馬含光本來的唇色也並不紅潤,白得冷峻,不近幼年時的瑩澤,那年旃檀殿中負劍而立,都覺有最透亮的雨露點上他朱唇。
他伸手替其輕拭,觸碰間一片濡濕。細看這描述,無一樣與她類似,馬含光撫其眼眉,想著那人如花笑靨,師姐,若你還尚在人間,怕是會憎我欲死。
廖宮主輕嗤一聲:“好一把硬骨頭。”卻忽聞有忙慌腳步從殿彆傳來,伴焦急稟:“大事不好!少宮主衝出蜃月樓,不顧病體,執意要前去羲和廣場。”
洞庭山丐幫總舵,戚長老送走密探,心生感念,當年佈局於萬極的一枚棋子,此番看來卻並非全無代價。
左護法一倒,萬極宮主老邁,馬含光不容小覷,卻也不敷為懼。何況現在的雲滇總壇,那個不知馬密使情陷廖宮主的掌上明珠,一片赤忱,至死無怨。
我知,此人再如何似你,也並非是你,馬含光此生負你一次,便容不得第二次,我再不會背棄於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