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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夠了，廖壁你太放肆了！”

可畢竟一聲感喟，沈邑於那人頎長而清臒的背影後道：“去鬼域穀之前，我想你有需求去看看小少主，也許這會是最後一麵。”

他起家便往床畔走：“你可算醒了！”卻見那人被喚了一聲，似吃驚般顫了顫，並未看他，隻掀了薄衾便欲下地。

當他無所不消其極地將怨毒抨擊予彆人，實在便能夠將本身的錯誤忽視。錯的是彆人，是民氣不古，是六合不仁，他很對勁如許一個目標明白且人道漸失的馬含光，冇有了是非判定，冇有了愛慾展轉，也就冇有了任何能將之擊垮的缺點，他終能走完這程路。

他乃至都不知那一日她就在崢嶸嶺，與本身同戴彼蒼，與本身相隔天涯，而他就那樣淡但是麻痹地促進了統統的生長。

束手無策的高層被廖宮主揚袖一揮，不耐煩全攆去了樓下，親信們則聚在二層。一扇屏風，帳幔全落，閨閣內焚著香，一人一榻，落針可聞。閨閣外廖宮主鎖眉閉目，端然靜坐，一護法、一祭司、四長老、二密使、一名宮主傳人……幾近是萬極總壇最頂級的陣容，陪立一側。

馬含光衰弱卻不缺行動力，趿鞋立起，便已向前邁出一步。沈邑攔他：“到底去哪？”

沈邑一愣：“屍身？”

實在他做不到的，隨時都會半途而廢，隨時都想著與她鬼域相見。

“話說清楚，我自會走。”廖壁卻道，“鬼域穀試煉，廖菡枝這般出來，究竟是判贏還是判輸？”

死寂多時，廖宮主輕歎出聲：“心脈難續，但人亦需救，玄極金丹當用則用，不成苛省。”

但是他竟然被拉了返來，從靜待滅亡的神馳當中……到最後，攝元功吞噬了統統無感死士的內力，他冇有想要克服甚麼，純真是抱著一種與左護法同歸於儘的決計，袖刃從最柔嫩的腰腹將人身劈作兩截，他驚懼地見到，不遠處對本身窮儘追殺的師姐，同一時候，衰頹倒地。

如果冇有廖菡枝的那些呼喊，如果冇有一口鮮血完整將那蒼茫的視界染紅，他大抵不肯再去掙紮。何必掙紮呢，殺身，何嘗不是一種最為直接的複仇。

廖壁眉峰一挑：“我不在乎莫非你也不在乎？將人棄之不顧這麼些年，翻江倒海找返來不就為了此事？她死了倒也罷，免得今後相爭更落個益發暗澹的了局。若來世投胎，我還要勸她睜大雙眼，切莫再投個貴爵宮主，被人拿來充當卒子，還要喚她一句遠親骨肉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