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邑卻笑了：“當真冷血。既然是你，我也就無需拐彎抹角，這萬極宮主之爭是遲早之事，你我要麼置身事外，要麼賭一把局勢，冇甚麼兩麵巴結，你選哪一個？”

馬含光不該，沈邑便知本身猜得十有八/九：“看來你是選定了，但所作所為卻與本身所選背道而馳，也難怪我們這位小少主生悶氣。我明白，你這兩年境遇分歧，心性也變了很多，但你是益發癡鈍了還是益發癡鈍了，莫非真看不出，她不為你站在哪方而負氣，她氣的，是你眼中望的是誰，她心中傾慕於你這纔是關頭當中的關頭。”

那方馬含光已至伍雀磬身側，大袖一翻，立即將人拎著胳膊提了起來，遠遠看來，便是好一通狗血淋頭的臭罵。

伍雀磬步法變幻，足下生風，渾身已被曬得滾燙。她雖不情不肯地重來練功，但是整張臉垮得丟臉，更是使儘功力才氣勉強保持住唇角的顫栗。回想初抵東越當時還假想會被酒肉接待，會在分壇中完成本日功課，會為馬含光過後幾個眼神的認同沾沾自喜，會美美沐浴，爬進柔嫩的被褥一覺天亮……會在這一日內全數有能夠產生的事，俄然之間變得全無能夠。

半晌後卻聞身邊人漫不經心應了句：“你方纔說甚麼？”

伍雀磬當年另有大大小小的師姐妹分享心得，私事藏於心底，得閒卻不缺旁人的風騷佳話叫她參悟情為何物。但馬含光情竇初開的年紀倒是日日被困於十王峰上練劍。說他不懂，卻可為對方一句戲言拚卻韶華，寒暑苦練，遲早無休；但若說他懂，他當年做過最大膽也是過後想來萬般羞怯之舉，倒是練劍倦極之時，趁著無人，將那人姓名灌諸劍端，伍雀磬三字，走過蒼穹，劃過虛空，劍鋒停下，甚麼陳跡都未有，甚麼情義都於住劍一刻泯冇無蹤，可馬含光卻能對那虛無的中空無儘肖想，進而臉漲成柿紅。

“胡言亂語。”馬含光四字就將沈邑很有見地的猜測采納，沈邑當即想苦笑，他覺得本身充足通透，定能一語點醒夢中人，哪知這夢中人目不斜視，眼觀伍雀磬卻不忘對本身來通經驗：“我知你愛猜度民氣，但這般妄言還是收起為妙。廖菡枝的確需我做倚仗，纔會於我麵前察言觀色，但可惜她忍耐有限，這般小小的轉折都不堪應對，我倒真要思疑本身的挑選。”

沈邑最後一字都未說完，旁側之人卻已大步行出。望著馬含光三步並兩直衝伍雀欲找費事的背影，沈密使這個曾與馬含光過命的兄弟完整難堪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