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馬含光早些脫手，肅除左護法，或者當年的很多事都能改寫，而直至本日他仍然冇法撼動對方哪怕分毫，馬含光左手緩緩握拳，喉間傳出再淡然不過的迴應，彷彿那底子不是他的手，伍雀磬問他為何斷指，他答：“我不想要。”

如果，僅僅隻是如果，馬含光這話有哪怕一成出自至心，那麼會否――

伍雀磬被問得心跳略顫，貝齒咬唇，鮮豔唇色愈發殷紅撩人。

伍雀磬曾於戚長老口中得知正道有內應暗藏萬極多年，當時她就在想，會否師弟也在此中，人間又可否有如此偶合？

馬含光潛身萬極多年，又怎會不熟知那一言一行的轉換，低眉順首不過是一具假麵，便是一道眼神，他都可看出對方欲言又止的孔殷，抑或躊躇不決的衝突。

馬含光有些話說得不錯，如果她伍雀磬是迫不得已全程圍觀了丐幫總舵的慘敗，那麼馬含光又如何不能是迫不得已拿起屠刀？畢竟萬極坐大，正道武林如大廈將傾，她一個死而複活之人都不敢求獨避風雨，若然馬含光真為著甚麼目標委身萬極，那麼他儘棄前事、大變心性，哪怕變作本日為達目標不擇手腕，誰又能說他有錯？

伍雀磬知他冷酷，他向來視人視物不是鄙棄便是不屑一顧，因再無其他，多少也稱得上喜怒不形於色。但此回由安靜轉為砭骨寒厲，倒是轉刹時爬滿至他身材每一個部位，乃至指尖，都有股一霎不能壓抑的恨惱。

“嚐嚐這裡。”他拉她手撫那斷指指根處，而後噌一聲冒出截銀光，袖刃露頭，嚇得伍雀磬從速罷手，而那銀刃剛好是馬含光半指的長度。

伍雀磬一語不發，冷靜聽其講授。

馬含光低聲：“你之以是冇發覺此手殘破，是是以前有烏金護手支撐，那是丐幫珍寶，可捏造樞紐，混合視聽。不過少主本日這纏手纏得極好，比那烏金護手健壯很多。”

伍雀磬因對方這番說辭心中擺盪，她不明白，那並非戀棧權位之人該有的談吐。

但是這些假定，倒是被馬含光的所作所為通盤顛覆。

伍雀磬道：“我以往如何就冇發覺呢，你拿這手整治我，我當時感覺這手可齊備了，一巴掌上了臉，一二三四五，一根都很多。”

隻是刺殺尚未停止，卻迎來崢嶸嶺一役。

伍雀磬仍舊望著擺在本身掌心中的那隻手，哪怕多了一層遮擋，仍覺那形狀當中的不普通。

馬含光點頭，起家去取潔淨的護布用來纏手。伍雀磬忙又從床前跟去了桌邊，馬含光就著光，長長的墨色布帶正要自掌間纏繞，伍雀磬伸手：“我幫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