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含光手大將人一扔,立時插手戰陣。此人與他聲明一樣,不計代價,徑直就要取肖長老身側所護弟子性命。肖長老仗著修為,以一對多,仍可放言立斬馬含光不在話下。但是那有道前提,單身迎敵,放棄承擔,無掛礙者無懼。
人會瘋的。伍雀磬驀地認識到,這並不比任何事等閒,不管是否守得住本心,與敵同業,始終都是條修羅道。
馬含光一臉冷酷,冇半點計略勝利之對勁。他方纔的確決計留手,隻憑一個小弟子,管束住一名九袋長老,這漏網之魚的命當真有些代價。
她正要辯駁,卻不想馬含光連人帶本身飛衝出去,其速之快,令曾也修習過踏葉飛天、登萍渡水的伍雀磬一身顫栗。此人的天賦資質究竟強過本身幾倍,竟連一個行動、一襲招式都令自認眼界不類凡品的伍雀磬頭皮發麻。
馬含光親入幽鏡,挽救本覺得此生再也無緣天光的不幸囚徒。自在到來得始料未及,暫非論這批壇中元老曾對馬含光懷著如何歹意,他們此一時的衝動鎮靜倒是毫不摻假。啷噹枷鎖被一道赤手袖刃強勢劈開,連帶著這位馬副壇主的形象都好似高大偉岸了很多。
上一世身為江湖後代,伍雀磬早見慣了殺人喋血,再有女兒家的驕貴,麵對魔宮中人倒是手起刀落,麵不改色。但前提是那是為禍江湖的萬極宮,大家得而誅之。
想通此節,對那救下人後仍舊一副陰霾麵孔的馬含光投誠倒也並駁詰事,世人躬身行大禮:“多謝副壇主相救,我等願鞍前馬後,任憑副壇主調派。”
……
十足,都該算在萬極宮頭上。
一聲慘呼,攝元心*力策動,百穴真氣如受牽引,由肖長老體內狂瀉外竄,凝於馬含光手中一線。
可那小弟子彷彿已成為肖長老的承擔,縛手掣肘,瞻前顧後。終究亂中出錯,擋了東麵,西麵卻已一拳襲來,目睹對方烏金護手肖長老亦如浩繁丐幫弟子般實足一愣,下一刻,此手突破他體內真氣護壁,直掏心窩!
另有那雙眼中身染邪佞的本身。前一刻蒲伏於地,血汙臟衣,一派掌門一腳落下,斷他脊骨。他拚力喘氣,揚法眼目,想見一眼保護,聽一句不忍。然幢幢暗影中所見同門袍澤,個個視他如蛇蠍,恨欲殺之,又避之不及——這就是他甘願就義本身也要傾力保護的人間之道?被人以除惡之名踩於腳下的馬含光,那半晌牙關緊咬,腦中之弦,一刹時絃斷念崩!
可運氣給她開的最大打趣,便是把她空降給了昔日的死仇家。她竄改不了心態,也從未想過轉。崢嶸嶺折戟之痛舊疤未愈,她死而複活,未料得另有一條更加聳人聽聞的凶信等她返來。便是戚長老與她定下商定之初,偶然間流露:一年前天下大亂,九華劍派亦不倖免。她師門遭人一夕血洗,師長罹難,弟子不存,九華山門封閉,今後江湖再無其一席職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