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含光不希冀對方癡鈍到後院起火才知返程馳援，戚長老不會放著那麼大個縫隙全無所覺，但幸虧還能打個時候差，拂曉時分，人最鬆弛，就讓他親手為丐幫奉上份大禮。

夜色掩映，雄師隊無聲疾行。

無人開口，低垂的天幕下將近四百弟子寂靜如死。不久以後，人群中突然發作一道有如驚雷的齊呼，眾誌成城，異口同聲：“我等願誓死跟隨副壇主，刀山火海，至死不回！”

馬含光未曾收斂音量，不遠處浩繁部屬本就在豎高耳朵密查當家們有何決定，這時忽聞馬副壇主提聲，驀地給了條重磅警示：“水陸洲已失，總壇懲罰不日便至，照以往經曆，如此罪惡當可致死。諸位有誰害怕膽怯大可速速遠避，隻是不得不提示一句，以萬極雷霆手腕，縱逃至天涯天涯亦無生還能夠。”

官勇心想妙得很，本身於旁人眼中終究完整淪為了眾矢之的。不過是礙於他另有個壇主身份，眾弟子才隻求拯救，冇將暗裡咬牙切齒的仇恨言明。馬含光拉人下天國的體例也冇錯，不能轉頭，轉頭便是萬丈深淵，是以誰都隻能往前衝，做他打算中毫無異心的一顆卒子。

“想甚麼呢！”張書淮黑著張臉怒駁，話落便伸手交出一隻草笛，半指的長度，有槽口，看著極其粗糙。張書淮輔以解釋道：“此笛能發凹凸二聲，婚配是非變更便可通報分歧訊息，未受過練習之人聽來與淺顯雀鳴無異。然它有一弊端，便是傳聲間隔有限，超出界外則需第三人領受再重新發信，可耗時也短，瞬息千裡。”

“是啊，副壇主你智勇雙全，必然會帶我們絕地逢生。”

馬含光筆挺地望向張書淮，即便對方一番話落他也未能住了目光。伍雀磬離得近，瞧著馬含光似是眼睛裡亮了亮。張書淮卻不知，委實被此人瞧得心中發毛，況那雙眼又深又利，張書淮止不住就想發作，卻又礙於對方眼中敵意全無，反倒有幾抹聊勝於無的賞識，甚麼鬼賞識？！張書淮一腔怒意不自發化作難堪，低聲支吾道：“雕蟲小技罷了，我常日專責監督丐幫，冇些手腕，都當我茹素的？”

說是說趁夜殺人，是夜的星空實在繁燦了些，四下蟲鳴，那洞府之庭的葳蕤於深夜中也有自成一派的安寧，冇有霧色冇有雲翳，是汀上流光的清爽意境。

莫說張書淮，餘下幾個分壇高層，乃至馬含光懷裡的伍雀磬都不由怔了一怔。

吃了個啞巴虧，官勇不肯沉默，上前一步欲挽回顏麵，但是身後馬含光連一句話的機遇都不留給他，大聲宣佈：“與丐幫一戰遠未閉幕，現在纔是方纔開端。麵前擺著兩條路，是四散崩潰，等著總壇秋後算賬；還是心不足恨，待來日拂曉，隨我一同攻上君山，報仇雪恥。我不強求，悉聽尊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