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月天,孟淩雲發熱的手掌竟不感覺燙手,莊顏感激地看向她,報以一笑,沉著下來,歎口氣道:“我父親想讓我嫁給崔家的公子,不與我和母親提早籌議,便讓客人來了,本日我措手不及,要不是你來了,真不知如何躲過。”
崔博文見將來嶽母點到本身名字,忙拱手答話道:“長輩的主講先抱病了,是以休假幾日。”
孟淩雲拉了她一把,扶她坐在凳子上,體貼道:“是產生了何事?看你臉都白了。”
兩人跟著那常隨,一道進了雅間。雅間內梨花木錦榻一張,八麵山川畫大理石屏風一架,桌椅兩套,雕欄外的戲台子看得清清楚楚。
孟淩雲見了莊顏的馬車,內心頭生疑,不曉得為甚麼她本日這麼焦急出來,莫非是家中出了甚麼變故?
崔博文十七歲的年紀,五官端方,一身藍色程子衣,頭簪花,腰間束帶,掛著個新月玉佩,看起來倒是誠懇儒雅。
孟淩雲笑了,自嘲地笑了,看向藍色粗布簾子目光拉得很長,道:“我父親雖是二品大員,卻與你父親做著一樣的事。”
孟淩雲見她狀況不佳,也不詰問,隻是握著她冰冷的手問:“本日你既隨我出來了,說辭定是要一樣的,臨時不會有事了,彆怕。”
如此解釋,崔夫人的神采纔好些,頂頭下屬的女兒相邀,確切推讓不掉。揭開杯蓋,輕啜一口茶,道:“年青人愛玩也是常事,那我便等她返來就是。”
雅間內冇有人,但她們一出去,脫了帷帽,平南侯便來了。
正對峙著,霍三娘這個攪屎棍又來了,坐下後與崔夫人酬酢兩句很快便熟絡起來,把自家侄女往死裡誇,那崔博文聽了冇一會兒,便對冇有會麵過的莊顏心動了。縱使他在風月場中走過幾遭,也都還冇有見過稱得上傾國傾城的美人!
路上販夫走狗的叫賣聲不斷於耳,莊顏卻一句都聽不出來,她今晚必然奉告父親,斷不肯嫁崔家的。
三人接踵坐下,龐致發明莊顏心不在焉,戲台上已經開唱了,美好動聽的唱詞完整冇有落入她的耳朵。到底是甚麼事叫她如許嚴峻分神?
兩人向平南侯行了禮,隻聽他道:“你小舅隨後便來。”
黃氏喝光了杯子裡茶,也叫下人給崔夫人添了幾次茶,直到茶淡了也不叫人換茶葉,這是下了逐客令了。偏另有人不見機,穩如泰山地坐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