龐致已經抬腳走了,忽又回過甚來道:“一日為師畢生為師,在我講課的時候喊我一聲‘先生’足矣。”
到了柳園大廳裡,國公府的人已經來的七七八八了。這麼嚴厲的陣仗,莊顏還是頭一回見,心中略微有些嚴峻,而後掃到那抹熟諳的身影,心中才垂垂安寧下來,同兄弟幾個行了禮,又向李慶柔問了好,被她拉在身邊坐下,一齊等著涼國公陳雄光出去。
龐致問完那句話,莊顏羞窘地咬著唇,實在她琴技不錯的,如何侯爺恰好彈的就是她不熟的?無法之下,隻能搖點頭道:“還得再看一遍。”
回了院子,提起筆莊顏才發覺手指頭已經好透了,半點紅腫都冇有,按上去也不痛了,想來平南侯送來的膏子比她府上用的好多了。叫蘭兒研了磨,莊顏蘸了墨水寫三封家書,一封給父親,一封給母親,另一封則是給舅母潘夢蝶的。
飯罷,男人們有男人們的事要說,李慶溫和莊顏一塊兒先走了,趙遠眉冇多久也分開了。
龐致起家,讓莊顏坐下試著把方纔的曲槍彈一遍。
莊顏讓人送走了那丫環,也籌辦把龐致送走。
給莊守義的信她寫的極其簡樸,不過就是報安然,說本身統統安好,且謹遵父親經驗,未曾有超越之舉。給黃氏的信,隻撿了高興的說,莊顏奉告母親,這裡的人都待她很好,哥哥弟弟們都送了貴重的見麵禮。給潘夢蝶信,與黃衣的大抵一樣,不過量提了平南侯教她操琴一事。
操琴一上午,莊顏的心跳就冇慢下來過,恐怕丫環看出兩人之間的預定之舉。偏生龐致那廝裝的又非常好,說的話也都再普通不過了,叫人挑不出錯來,縱使嚴峻得不得了,她也隻能忍,忍了再忍。
許是因為頻繁交戰疆場,長年號令兵士,陳雄光嗓音有些沙啞,“嗯”了一聲帶笑道:“冇想到一回家竟然多了個女兒,妙的很。都坐下吧,我們一家人好久冇有好好吃過飯了。”
未幾會兒,陳雄光就來了。從頤祥園返來,他早脫了盔甲歸置好了兵器,換了一身藍色綢緞暗紋直裰,雖毛髮富強,皮膚也略為粗糙,但雙眼有神,眉宇之間豪氣很濃,看起來粗暴且有嚴肅。
寫完信,一一封了口,莊顏交給了蓮兒,讓她明日送出去。
走之前,龐致本想說下午還得持續學,不然輕易陌生,卻見莊顏本來嫩白的指頭已經通紅,想來是好久未曾碰過琴了,猛地彈了一上午,才磨了手指頭。這類疼痛他是不放在眼裡,但擱在莊顏身上就讓民氣疼了。放軟了神采,平南侯道:“下午你好生歇著吧,明日淩晨我再來教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