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都好了，穿戴整齊，人精精力神地坐在鏡台前綰頭髮玩，這一樣樣堆在一起，將他留人的藉口堵得死死的，連個裂縫都不給。

邵令航嚅了嚅嘴唇，俯下點身子同她說：“那，要不我還把穗子給你？”

邵令航已經坐到炕邊，隻等蘇可落座就要動筷。而蘇可卻遲遲未動。

邵令航這幾日見多了她的“和軟”，小小地呲了下牙，回身往屏風前麵走，“給我換衣吧。”

“孫媽媽跟著她去吧，送到東角門就返來。”邵令航不由分辯，叮嚀完了就回身回屋去了。

這話較著是對月嬋說的了，月嬋兩次被噎，神采非常欠都雅，氣鼓鼓地開衣櫃拿衣裳去了。

他扯了扯嘴角，“興趣都不錯啊。”

月嬋忙在一邊幫腔，“蘇女人快坐下吃吧，等會粥涼了還要熱，更遲誤工夫。”

臨走前，蘇可想起甚麼，破天荒地拉住邵令航，躲開月嬋和孫媽媽的視野，低聲幾近私語，“您那塊無事牌，我放在您閣房的枕頭上麵了。”怕他要說甚麼，忙又說：“那麼大一塊，我戴著實在不便利。何況是貴妃娘娘賞的，進宮如果不帶著，不免讓人起疑。”

月嬋就懵了，視野從蘇可臉上移到孫媽媽臉上，伸脫手指指著本身，“讓我去嗎？”

邵令航冇有辯駁，也曉得辯駁了冇有效，恩了一聲，“田太姨孃的事，我曉得攔不住你，但你若真要查，細心著府裡的人。我這院裡的人我能包管，出了荷風齋，任何一小我都要謹慎堤防。”

冇等孫媽媽開口，蘇可驚奇的小聲問：“平時不是你服侍嗎？”

本是個有脾氣的人，卻因為很多的端方禮節和品德束縛成一個必須收斂禁止的人。倘若真的被揉扁搓圓了也行，偏又鐵骨錚錚。如許的落差，不知她是如何熬過來的。

曾經蘇可剛來的時候，府裡的環境是福瑞家的一房一房明說的。田太姨孃的事在府裡算是秘辛，等閒冇人提。她記得清楚，冇有和蘇可提過半個字，現下俄然問起，讓她有些不安。

邵令航頓時感覺食不知味，看著侍立在一旁的孫媽媽和月嬋，低聲說：“你們也用飯去吧。”

蘇可和孫媽媽麵麵相覷，最後不安閒的相視一笑。

福瑞家的看蘇可神采不對，跟著一歎，“這不飛來橫禍嗎？如果讓侯爺曉得了，還不得把四房的屋頂掀了。”

牡丹頭，墮馬髻，靈蛇髻，飛天髻……邵令航悄無聲氣站到她們身後時，孫媽媽正給蘇可盤著驚鴻髻。男人家的鏡台，傢夥事不全，頭油也冇剩多少，孫媽媽隻能綰個形出來，對著鏡子正講解著，視野一偏，從銅鏡裡看到邵令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