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宮裡養成的弊端。
“催我還是吧。”四太太截了蘇可的話,一副麵孔繃得就要去赴義似的。
麵前這個丫頭穿戴府裡同一規製的綠裳白裙,外頭卻罩著一件棗紅掐絲快意紋的比甲。半梳的髻子上兩個赤金一點油的簪子,拿過對牌時手上一個祖母綠寶石的戒指上纏著稍顯退色的紅線。明顯亭亭玉立的年紀和樣貌,打扮上卻有些老氣橫秋,舉手投足的慎重瞧著比蘇可還要大上幾歲的模樣。
乃至隨便一個丫頭拎過來都起碼有一樣金金飾在身上,那貼身服侍在側的,身上打扮同一個當家奶奶差不了多少。
她呼哧呼哧喘氣,氣急的模樣,眼睛瞪向一邊,啐道:“我就曉得她等著這會兒呢,不然怎肯幫我瞞這兩個月。現在可比及老夫人要用,我眼下還不上,恰好新賬舊賬一起算……多好的策畫啊。如何,踩著我的肩膀能夠著天是嗎……”她一邊活力一邊墮淚,可著炕桌一揮胳膊,茶碗香爐等物全都摔在了地上,“一個個都來算計我!”
蘇可冇有推讓的來由,上頭派事下來,她就得去做。被拿來當槍使實在無可厚非,隻要她們妯娌之間鬥法不殃及到她,反正她是無所謂的。再者說,不持續鬨騰點事情出來,侯爺又怎會信賴她的結論呢。這倒是也助了她。
庫裡有冇有紅參,蘇可曉得,董媽媽曉得,三太太應當也曉得。
四太太這時轉過臉來,二十四五的年紀,俏生生一張瓜子臉,漂亮的眉眼,挺翹的鼻子,一張小口襯得上櫻桃之名,實足十的大美人。蘇可微微撐大了眼睛,冇想到四太太竟長得這麼標緻。
這通身的打扮比不過侍立在中間的大丫頭。
蘇可一瞬便懂了此中企圖,這點眼力勁兒還冇有的話,也枉她前頭十年的摸爬滾打了。這會兒笑著迴應了下,恭恭敬敬將無雙送走,然後後腳就去了三太太那邊。
本來鋒芒是四房。
老夫人身邊服侍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,就是三太太站在這裡,跟無雙說話也要觀觀神采。無雙現在如許客氣,刻薄風雅是一方麵,更多的也是礙著蘇可進府那日老夫人的關照。蘇可不想折了這份顏麵,辦事就要全麵。
蘇可瞎揣摩的時候,嶽婆子已經和守門的丫頭報了身份。小丫頭領著她們繞過花開繁華的影壁拐上抄手遊廊,一起到二進的正屋,隔著門簾報了一聲。屋裡有說話的聲音,未幾會兒便出來個穿金戴銀的丫頭挑了簾子將蘇可迎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