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說的倒輕巧,要不是老太太一顆心歪著長,她一個冇孃的野丫頭,憑甚麼能得這一門好親。”
“你還說呢,你自個兒就曉得臊了?你倒說說,這前麵的‘一樁樁’事,都是些甚麼事?但是你這小丫頭能說的事?”春語挖苦道,說罷惹了秋思的不滿,撓起她來。
重彥喝了酒,半伏在桌上,隻一隻胳膊撐著腦袋,眼皮微抬緩緩道:“你說……這世上的漢後代人,為何必然要結婚?”
金陵城的高門富戶本來就有限,像邵家邵斯雲這麼好的,被重錦占一個就少一個,她本身親女兒今後的路也就少了一條。
擷芳樓雅間。
酒桌前,坐著麵色微醺的重彥,他手裡的酒已是徹夜的第二十杯,一旁的女子姿色動聽,是秦淮八姬之一,彈得一手無人能及的琵琶。眼下,靡靡之音絲絲縷縷飄散,從女子的香袖之下,重彥的酒杯之上,飄進了他的內心。
“你說的也是,給我倒杯茶來。”剛纔她想太多,竟有些口乾舌燥。
“你不曉得,這世事竄改的太快了。”
薑氏捧起茶盞,見杯中新葉嫩綠輕浮,就像是重錦那尖滑的小人精,目睹重錦一起越走越順,她是新仇宿恨,齊上心頭。
是夜,重錦躺在床上,滿腦筋都是胡思亂想,有些不敢信賴她這輩子的好命。
秋思湊了過來,道:“女人是要做奶奶納福的人了,隻怕那雲二爺把女人捧在手內心疼都來不及呢,女人那裡還需求靠甚麼人呢。”
苦衷被無情拆穿,玉珠一時也衝動回道:“太太說的對,我就是那萬花叢裡一片葉子,那牆縫裡一朵野花,我如何能配得上呢!四女人婚配,隻與我有甚麼乾係,我又招誰惹誰了呢。太太不樂意,隻不叫她嫁就是了,何必挖苦我,又拖出一個彥二爺來講事,與他又有甚麼乾係。”
一旁的丫環玉珠見她不歡暢,知是傳言中的訂婚一事,便道:“太太也不必活力,叫老太太為她做了主也好,省的留在府裡叫太太見了心煩。”
“女人也該是嫁人的時候了。這個時候議親身是再普通不過,如何會俄然呢。我看啊,這婚事也同那耕作一樣,到了春季收成的時候,天然就瓜熟蒂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