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太太籌算……”
重貞本來就不是個話多之人,家被抄後話就更少了,常常在院子裡一坐就是一天,隻是呆坐,一聲不吭。她也餓,但與重錦的煩躁易怒分歧,她彷彿並不體貼能不能吃飽飯,心機誰也看不透,不哭也不爭,就像一朵垂垂落空水分等著枯萎的花。
“有那老東西在,到底我還是做不得主。要不也不會叫你受這般罪。”
自從大女人過了,二女人出嫁了,三女人重貞便成了重府裡的長姐。她平日行事慎重恪己守禮,又才情不俗知書達理,深受老太太和兩位老爺的喜好,為生母王夫人長了很多臉。本日她為重錦得救,一方麵是重錦有恩於她在先,另一方麵也是實在看不得重萱的小性。
“你兒子的事,我已讓人疏浚了官府,幸虧事冇成,隻說關個半個月就能放出來了。等他出來我再給他些銀子,隻叫他在內裡討個媳婦吧。”
“嗯。”她們是姊妹,她親孃卻給本身灌了*藥,賣了換錢。
“她本日總歸也冇占到便宜,反倒本身落了個不好。你們與我不是一房,我不好說她,你做姐姐的,總歸與她好好相處便是。不爭纔是慈悲,不辯方為聰明,如果鬨得僵,傳了出去也不好,我們都還是未出閣的。可明白麼?”
重貞是個視款項為糞土的人,骨子裡有著點狷介,最是喜好李白《將進酒》中的那句“令媛散去還複來”。問她要幅書法拓本都比問她要根簪子難,眼下重錦正樂得替她消減這些俗物,固然在此情此景下,重錦感覺本身有些太不隧道。
“姐姐急了,果然讓我猜中了不成?”重錦順勢持續說,“是哪家的,生得好不好,家世高不高,才情比姐姐的如何?”
柳婆子受完了板子,一條命已是去了半條,薑氏去看她,隻見她趴在床上艱钜地喘著氣,像一塊將近熏乾的臘肉。
姐妹倆又閒敘了幾句,重錦就揣著簪子回了紓玉院。
“快拿去便是,再莫讓它呈現在我麵前,免得你見一主要說一次的。壞丫頭。”
“誒,我曉得了。”
重錦接了簪子,喜滋滋道:“姐姐真要送我?不怕今後相見冇了信物,徒惹了故意人悲傷。我豈不是成了那棒打鴛鴦的……”
“女人自有女人的籌算。她之前是一種活法,現在也是一種活法,我們做丫環的,那裡好說哪一種更好,隻要她本身過得痛快就行了,我們隻經心幫著她就是。”
柳婆子艱钜地搖搖手,“我是個無足輕重之人,現在又是這般模樣,太太不必為我開罪了老太太。”她本來實在不是寬大漂亮之人,身上每一寸發疼的肉都在恨側重錦。她這麼說,隻是想讓薑氏多關照關照本身的兒子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