廖子承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眉眼,“這麼說,你是最後一個見到三爺的?”
“先生早。”華珠有氣有力地打了聲號召,眸光一掃,又問,“顏嫿呢?”
扒開燒成灰燼的書桌,文房四寶中獨一硯台儲存了下來,廖子承拿起硯台,一道綠光閃過,他眼疾手快地握住,竟是一枚祖母綠的玉扳指。指尖細細摸著玉扳指內壁的圖騰,並放在鼻尖聞了聞,上麵殘留著女兒紅的酒香,廖子承眸色一厲,“太子,或許纔是最後一個見到三爺的人!”
赫連城用餘光瞟了瞟華珠,暴露一抹對勁的笑,“那是!本世子的聰明可不是吹出來的!”
小六兒走後,七寶眉頭一皺,說道:“公子,小六兒在扯謊!他的狗鼻子最靈了!彆說那麼嗆鼻的濃煙,就是門口有個賣米酒的路過他也聞得出來!”
一想到顏嫿氣得發瘋的神采,華珠內心就生出了一絲惡興趣的竊喜來。
廖子承看著他,目光清冷,“我暮年隨我父親辦過很多失火案例,四周的人都是被濃煙嗆醒的,你再想想看,你是不是先聞到一股煙味兒,然後才半夢半醒感覺想起夜?”
臥房幾近被燒成了廢墟,加上衙門的那些捕快救火時走得太急,把現場弄得亂七八糟,已經很丟臉出甚麼了。
廖子承搖了點頭,“人在睡覺時,聽覺最靈敏,觸覺次之,視覺再次之,嗅覺是冇甚麼感化的,睡夢中不大能夠被濃煙嗆醒。”
華珠就想,王三爺與廖子承乾係匪淺,眼下不幸去世,廖子承必然痛定思痛,冇法前來講課。
“在冇驗屍之前,不要等閒下結論。”廖子承麵無神采地從後門饒進了王三爺的院子。
七寶就瞥見他排闥的一霎,手臂微微顫抖……
悲傷過分?嗯,是挺悲傷的,王三爺是她登上太子妃寶座的最強後盾,眼下說冇就冇了,她可不得哀思欲絕?
赫連笙準了王家要求,親身接辦此案,這意味著,顏家、李家、王家皆無權停止乾與。
廖子承疏忽他的自戀,淡道:“我手頭恰好有這方麵的文獻,不知燕世子想不想要?”
赫連城很天然地牽起華珠的小手,卻被華珠躲開,他也不惱,笑道:“三表嫂,方纔她顛末這裡,與我聊了會兒天。”
但很快,華珠又望向了一臉冷酷的廖子承,謹慎翼翼地問:“你……要不要緊?我少學點東西冇乾係的,你難過的話能夠停課。”
“冇有。”
“冇呀,好好兒的呢。”小六兒答完,見廖子承一臉不信地看著他,忙彌補道,“是真冇與誰有吵嘴,三爺固然孤介,但不難服侍,書院的下人都挺恭敬三爺的。呃……若非說三爺有甚麼不對勁兒,我倒是覺著他比平時歡暢一些,還叫我給他買了一罈三十年的女兒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