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迫使她正過臉來，也迫使她對上他的視野。

馬車行駛在平坦的大街上，除夕前最後一晚，熱烈不凡、行人川流不息，道出是呼喊與嬉鬨聲，將車軲轤碾壓馬路的聲儘數淹冇了下去。

赫連笙與廖子承在席位上落座，顏姝緊隨厥後，坐在了赫連笙身側。

華珠環顧四周，又問：“嫿姐姐呢？她也不去？”

一個大老爺們兒，竟然被這類夢給嚇醒。華珠砸了砸嘴，欣喜道：“隻是一個夢啦，你多心了。世上冇有幽靈，冇有陰曹地府，三表哥也不成能舉著劍來殺你！”

廖子承指向梧桐樹後的蘭園，雲淡風輕道：“墨蘭，那一盆，值三百二十兩……黃金。”

班主翻開箱子，放倒了表示世人查抄，裡邊空無一物。

她們走了冇多久，台上的大戲戛但是止。

提督府門外，右邊三十米處，停著一輛表麵並不起眼的兩匹馬拉的馬車，像是給下人們坐的。車廂內空無一物，除了兩個牢固的、成對角線的圓形小凳子。

很微小的，不易發覺的異動。

流風衝她眨了眨寶石般敞亮動聽的眼，不等她道一聲感激，又一溜煙兒地消逝了。

華珠的小腳踩著堅固的泥土，小手捏著畫滿圈圈的冊子，同時思慮著案件的委曲，卻俄然聽到中間，如玉珠落清泉般低潤的嗓音緩緩響起：“三百二十兩。”

“阿誰簡樸。搭戲台子的時候，我們就留了一塊活板，箱子的底也是能夠拆掉的。六幺兒出來後，從箱子底下跳下地，再鑽到背景就行了。”班主很共同地答道。

他敏捷記了幾筆，複又還給了華珠：“從王恒放下簾子到慘叫，太子殿下有冇有移開過視野？”

華珠與餘詩詩互換了一個眼神，緊追而上。

那麼他呢？浩繁鶯鶯燕燕裡，他的目光又落在了誰的發頂？

廖子承悄悄一笑：“你情我願，算甚麼玩弄呢？何況我無妻無子無婚約，也就無需對誰忠貞，不是嗎？”

俄然，頭頂的寶華蓋轟然炸開，華珠和車伕同時昂首，就見一道黑影如黑霧普通覆蓋過來，帶著冰銳的寒氣，叫人從手心到腳底，一片冰冷。

班主打了個響指，樂工敲鑼。

不過顏姝也不是甚麼善茬兒，她不主動勾引赫連笙，赫連穎也不至於明目張膽地宣顏家女兒侍寢。

餘詩詩看了一眼，點頭：“也許是衙門裡的事兒吧。”

是餘詩詩淨水般和順的嗓音。

提督府坐落在長安一街，麵積太大，幾近占有了全部街道，從東頭到西頭，全都是提督府的圍牆，偶有幾個小門，也是通往提督府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