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政遠黑氣沉沉的臉在聽到這聲“父親”時有了幾分赤色，他在主位上坐好，又指了指旁側的椅子，“你們也坐，這麼晚了，你們如何來華珠屋裡了？”

錢媽媽坐下，握住年希珠的手，語重心長道：“老爺對二蜜斯的偏疼，想必是個瞎子也看出來了，五蜜斯張口杜口‘大夫人偏疼’，實際是替大夫人說了好話。不管老爺先前與大夫人有甚麼不快，聽了你的告狀後都會煙消雲散了。本來呢，你替老爺夫人做和事老冇甚不當，可如果換來的是老爺的蕭瑟，那就得不值當了。你不是正房肚子裡爬出來的，輸不起，明白嗎？”

年希珠咬了咬唇，還是不太明白。

華珠答道：“本就冇甚麼大礙，隻破了點皮，你不說我都快健忘本身受傷了。”

華珠與年麗珠向他見了禮，柔聲道：“父親。”

巧兒奉上枸杞菊花茶，年麗珠接在手裡，獵奇地問華珠，“二姐姐，你籌辦繡甚麼圖案？”

“二蜜斯的傷勢可好些了？”梅姨娘麵含擔憂地問。

華珠很聽話地走疇昔，並蹲下身。

年希珠皺起了小眉頭：“甚麼意義啊？聽不懂。”

又過了約莫一刻鐘，年政遠來了。

“你……”秦姨孃的一雙美眸氣得發紅，狠惡地喘氣著，像有團棉花堵住了喉嚨，“我如何生了你這麼個冇腦筋的女兒？”

年希珠想也冇想仰起腦袋道：“當然是姨娘了！”

為他做衣服，誰不是費經心機？

“都是你！好端端的，把你父親給氣跑了！”秦姨娘轉過身，指著年希珠一頓臭罵。

巧兒奉上熱茶，梅姨娘接在手裡，“我來吧”，又親身放到年政遠手邊的四方幾上，笑道：“早來了呢，是與二蜜斯談天忘了時候。”

梅姨娘溫宣稱“是”，親身扶了華珠上床，又替她掖好被角、放下帳幔，並細細叮嚀巧兒華珠愛踢被子，夜裡很多看著如此。

幾人在梅姨娘為主場的環境下天南地北地聊了一通，華珠很有些不耐煩，打了兩個嗬欠，隻差下逐客令了；年麗珠也困得要命，腦袋像挖土機似的一下一下敲著。

錢媽媽在外邊兒聽不下去了，忙打了簾子出去，先是拍了拍秦姨孃的肩膀說：“姨娘，奴婢今早便勸過您乞假，莫讓大夫人瞧見您脖子上的東西，您非不聽，怕是存了一分誇耀的心機吧。”

待到屋子裡清淨了，華珠展開眼睛，問軟榻上值夜的巧兒：“我父親但是去了梅姨娘處安息？”

女眷們忙清算了一些衣衫，走到外屋，驅逐年政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