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采剝好橘子，拿了一瓣遞給安然，安然張嘴就咬住了，含混吐字：“感謝何姨娘。”

書院推行的雖是有教無類，但因用度高貴，能進這裡的，非官即富。皇族後代自有宮中教誨，也不會到這私塾來，而皇城下京官雖多，但父親是承旨學士，母親是侯府嫡女，安然的身份比大多數女人都好的多。

宋敏怡倒也不是真不懂事，固然有孃親打了圓場，但也不是個小毛孩了，天然曉得爹爹語氣裡的輕重。翌日宋祁又買了很多好玩的給她，兄妹兩人便達成和談，再不打趣“小媳婦”。

李瑾軒笑道：“你常日在家看的書比在書院裡的可通俗多了，可先生那，如何卻聞聲你的功課非常普通。”

李家資格較老的嬤嬤笑說：“今後是要做主母的人，這性子倒也好。”

秦依的爺爺和父親都是大將軍，母親又是郡主，性子傲岸，飛揚放肆。資質聰明卻頻頻敗在安寧部下，早就生了怨氣。今兒趕巧讓她瞥見了，身邊又冇人，便像經驗她一番。立即甩開她的手：“賤婢！不要拿你的臟手抓本蜜斯。”

安寧立即抓住女童手腕，瞪眼：“秦依，你欺人太過！彆推我mm！”

宋祁暗歎一氣，隻想說，爹爹，如此嬌慣，你倒是輕鬆了，我可要持續被mm說。

趙氏非常不測：“那孩子客歲還出口成章，一副小學究的模樣，現在怎的落下了。”

未走兩步，便有人攔了她們的來路，隨即安寧被推倒在地，因牽著安然，手上一扯，連帶著安然也倒進泥濘裡。順著那雙斑紋繡鞋看去，隻見是個碧霞綵衣的女童，冇等她站起來，女童又俯身一推，安然又重新跌回泥塘裡，滾了一身泥。

已快臘月，等考了功課，年前便不消再去了。

趙氏曉得她與安然同在一班，問道：“安然的功課如何？”

安然笑了笑：“家裡看的都是挑著喜好的看，在書院都是先生要求看的，並且多是講課女四書，我倒更鐘愛詩經品德經之類的。”

這日四兄妹彆離上了兩輛馬車，李瑾軒和安然一輛，李瑾良和安寧一輛，一起往書院駛去。

秦依哭鬨起來：“扇他們耳光，扇他們耳光！”

男童的講授以考取功名為主，所學冊本也偏於家國天下，先生皆是男人。女童多授以女誡、女論語，每逢月朔十五，還會傳授女工，根基都是女先生。

安然撓頭：“一知半解。”

隻要家中敦睦，這些森嚴端方淡些也無妨。隻是若她們真想踩上頭來，她倒也不是會一味謙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