讓宋嬤嬤和一眾仆婦將孩子全都帶到房裡去睡,大人這才吃上飯。
早幾個月周姨娘見他們兄妹幾個都做爹的做爹,做孃的做娘,偏本身的親生兒子冇動靜,夜裡都睡不好。可冇想到,一下子就聞聲兒媳有了身孕,柏樹也懷上了。本來是愁的睡不著,現在是喜的睡不著了。每日麵上都是笑意滿滿,又因年紀上來了,年青時的刻薄神采也因麵龐的圓潤而減少了很多。
李仲揚也抱了個孫兒過來,可貴的耐著性子輕哄。
“姑姑……”見她要走,安然抱著栗兒不好伸手攔她。李心容走的又快,一會就離的遠了,隻留給安然一抹安閒淡定的笑容。
宋祁怕安然冷著,將她輕塞回車裡,蓋上豐富毛毯,說道:“三姑姑真是個風趣的人。”
她喜的心直跳,冇想到除了安寧,竟還碰到另一個“故知”,並且還早就“熟諳”了這麼久,可兩人竟都冇發覺?儘力回想,該不會是方纔在大堂上她說的那名句?特地來奉告她安寧在那邊,那也就代表,她也曉得安寧也來自現世吧。
自小就曉得這姑姑的脾氣,她說走,又得是很長的光陰吧。安然倉猝問道:“姑姑去那裡?”
李心容跑到前頭,還微喘著氣,笑道:“安然,約摸過兩日姑姑又要走了,不知何時返來。有句話想和你說。”
再看最讓她憂心的安素,正瞧見她和駱言相對而笑的嬌羞模樣,心上石頭也放下了。或許駱言當真是個好夫君。不過……她抿了抿唇,如果他膽敢欺負素素,她提刀追個十裡也要為女兒討回公道的。
做女人時是爹孃在儘力庇護,她永久戴德。嫁為人婦,是宋祁為她遮風擋雨。
安然屏了氣味,驚奇的不能說話,搜尋腦筋裡的印象,肯定她在這個天下讀過的史乘中,冇有一個朝代提及東廠的。在中國汗青中,東廠是明朝的特產,直接效命天子。如果說……三姑姑曉得東廠,而她模糊曉得姑姑和先皇有連累,那就底子不成能是胡掐的詞。而是在奉告她兩個訊息“如果長留隻怕會被朝廷鷹犬發覺;我與你一樣,都是現世人。”
宋祁和安然的馬車剛出了巷子,馬伕似聞聲有人喊聲,泊車下來,偏轉了頭,見個白影子在雪地上跑來。宋祁撩開簾子看去,不測道:“三姑姑。”
依偎在所愛之人的肩上,懷中抱著兩人的孩子,安然隻覺……她這平生,當真是應了名字――安然一世。
馬車悄悄起伏前行,慢行在臘月寒冬下,壓的積雪溶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