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隻是？”黑暗中，女子和順的聲音反覆了最後兩個字。

她悄悄歎了口氣。

玉輪靜悄悄地掛在天涯，把飄過的流雲掩在身上，化作了若隱若現的薄霧。薄霧就像飄零在天涯的一層輕紗，又把潔白的月光過濾成昏黃的月華。那月華灑過山川，灑過田野，灑過密林，灑過江河，終究在這北構西折的驪山上，灑進了一片廊腰縵回、簷牙高啄的宮殿裡。

跟著殿門的開啟又封閉，身後的腳步聲逐步遠去，直到消逝不見。大殿中又規複了最後的喧鬨和寧靜。

“哦？”聽到三苗的回話，女子雙手交叉在腰前，往背叛窗戶的方向踱了兩步，把美好的身材藏進了濃烈的黑暗裡，“已經有成果了？”

女媧搖了點頭，臉上麵無神采。

“前次母親大人叮嚀下來的事情，兒子讓悟空叔叔著人去辦了。”

如許集六合之靈秀的女子，想來不該再有任何煩惱，但在如水銀瀉地的月華下，那如畫的黛眉卻悄悄鎖著，彷彿在想著甚麼苦衷。

“帶去回祿那邊，讓他們措置。”

“三苗，你從生靈化妖，也有三千多年了吧。”

“我當然不指著他們衝鋒陷陣，這調集令，隻是為了表現驪山對其他氏族的權威。”女蝸的目光重新投向窗外的莽莽大川，彷彿能看破這山巒疊嶂，“也為了表現一個母親對她孩子們的權威。”

可惜全不在了。

如果他還在......

“三千一百五十七年，全賴母親大人點化種植！”青年恭敬的答道。

記得他說過，所謂幸運，就是得不到，和已落空。

那一團不明的夜色中，傳來一聲輕笑。

塵凡一丈，她占七尺。

“你去奉告他，就說是我說的，阿誰部落的確是當年英招留下的棋子，乾係到......當年那小我。如果那潑猴還持續問東問西，就讓他本身抹了脖子去問英招阿誰神棍。”

答覆是一陣沉默。

阿房宮。

“是。”

可悲的是，有些話，隻要當她明白了以後，纔會甘願永久不明白是甚麼意義。

門外驀地傳來一陣腳步聲，幾息以後，在一陣“三苗大人”的施禮聲中，刻薄的殿門被推開，一名長著四方腦袋的瘦高青年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，然後在女子身外一丈處站定，拱手施禮。

“那隻潑猴......又難堪你了麼？”

“也還好，悟空叔叔他的性子......比較急。”

一聲輕哼，女子轉過身去，望向窗外的飛流險峰，透窗而入的月華順著她的側臉和下巴的表麵流下，又淌過那苗條的脖頸，勾畫出一幅斑斕喧鬨的剪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