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懿低眉紮眼地垂首,剛好齊魯出來,道:“皇上,慶嬪小主的血已經止住了。隻是此番大出血太傷身,怕要好久才氣補返來。”
如懿不假思考道:“那便隻問玫嬪就是了。”
三寶微微有些難堪,還是道:“是玫嬪小主送去的。”
如懿婉順承諾了,亦知天子現在不肯有人多陪著,便叮囑了李玉,陪著天子回了養心殿。纔出了景陽宮,容珮獵奇道:“皇後孃娘,玫嬪犯了這麼大的事兒,是必死無疑的。莫非遲延一日,便有甚麼轉機麼?”
如懿也不在乎禮數,隻是伸脫手摺下一小朵雛菊簪在她鬢邊,柔聲道:“好好兒的,如何對慶嬪做瞭如許的事?在宮裡活了十幾年,莫非活膩了麼?”
彼時如懿正斜倚在窗下,細細翻看著外務府的記賬。聞言,她半垂的羽睫悄悄一顫,卻也不抬,隻淡淡問:“事情已經了了,本宮遂了她無人敢幫她遂的心願,莫非她另有甚麼非說不成的話麼?”
如懿本欲站起家,想想還是坐下,嫌惡道:“如許有毒的東西,總不會是慶嬪本身要喝的吧?說吧,是誰做的?”
如懿也不看她們的嘴臉,隻淡淡道:“不乾你們的事,不必摻雜出來。”
世人領命而去,忙抬了慶嬪出去。
如懿奇道:“既然你和慶嬪是一起的人,你為甚麼還關鍵慶嬪?”
有一抹疑雲不自發地浮出心頭,如懿淡淡道:“不幸見兒的,做瞭如許的事,另有不怕的。”她說罷亦憐憫,“算了,出瞭如許的事也不幸。容珮你陪本宮去瞧瞧慶嬪吧。”
太後一凜,發上垂落的祖母綠飛金珠珞垂在臉頰兩側,珠玉相碰,出現一陣細碎的響聲,落在空曠的殿閣裡,出現冷脆的餘音嫋嫋。“天子的意義是……”太後和緩了口氣,“玫嬪是胡塗了,但她畢竟服侍天子你多年,又有過一個孩子……”
惢心忙道:“統統安妥。娘娘昨日叮嚀了出來,奴婢連夜籌辦了祭禮和元寶蠟燭去了亂葬崗,隻是年初太久,那處所不太好找。還是娘娘細心,叮嚀三寶找來知會奴婢的人,是當年顛末手的人,這才找到了。奴婢就趕在子時前帶了風水先生尋了個寶地安葬下去,又做了場法事,但願他……在地下能夠安寧了。”
接二連三的事端,如懿已然能做到聞言不驚了,便隻道:“有甚麼便說吧。”
玫嬪嫣然一嗤:“也是。哪怕是萬人之上的皇太後,也有驚駭的時候啊。安設著我們這些人在皇上身邊,該窺測的時候窺測,該進言的時候進言,該獻媚的時候獻媚。太後和長公主才氣以保萬全無虞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