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不覺我已跟著琴聲走到了亭前,琴聲戛但是止,我回過神來,見她清澈的雙眸含著淡淡的笑意望著我,我忙屈膝道:“臣妾見過紀昭媛,娘娘金安。”
紀昭媛莞爾笑道:“婕妤說話最是討人喜好,整日在宮內悶著,本日看著天氣暖了很多,便來此操琴解悶,倒是讓婕妤見笑了。”
我點頭道:“常日裡隻覺玉緣行事慎重,詳確入微,那日在那般俄然的情勢之下,她肯委身相救,實在是臣妾的福分。”
紀昭媛笑了笑,自嘲道:“光陰催人老,何況是這宮裡的日子,總覺著彷彿過了好久,但是細細算來,纔不過兩年罷了,是本宮胡塗了。”
“疇前在敬仁太妃宮中見過她幾次,當時覺著她小小年紀做事倒也穩妥,未曾想竟有這般膽識。”
紀昭媛含笑著道:“那便好,身邊有如許的人奉侍,是婕妤的福分。”
紀昭媛點了點頭,抬眼看向我,如水的眸子似月光般溫和。
我聽出她話外之意,笑了笑,點頭道:“娘娘說的極是,臣妾受教了。”
我道:“那日事出俄然,也幸得玉緣反應過來,倒也難為她了。”
我微微感喟,道:“臣妾自小長在宮中,見多了宮中的起起落落,如娘娘這般活的實在蕭灑,纔不算孤負了身為女子最好的韶華。”
紀昭媛點頭溫聲道:“多謝婕妤體貼,來時穿的豐富,不礙事。”說罷,頓了頓,又道:“玉緣身子可好些了?”
我不解其意,隻得細細考慮此話的含義。
我苦笑道:“這人間有萬千人,神靈那裡又能全然照拂,不過是臣妾幸運逃過一劫罷了。”
紀昭媛虛歎道:“年青真是好…瞧著你,總覺著時候過的如許快。”
這亭子位處高處,又靠近宮道,想來是看到了我與安瑾玉說話,因而我點頭道:“是,來時剛巧偶遇安淑儀,便閒話了幾句。”
“有些東西,看似平平無奇,偶然也可成為殺人的利器。”
我緩徐行入亭中,已有宮人在她劈麵的石凳上為我放上了厚厚的墊子,我坐下後,看著她笑著道:“臣妾本來想著來禦花圃逛逛,卻不知不覺被娘孃的琴聲吸引至此,差一點連神兒都丟了。”
我被她看的有些不美意義,以帕掩嘴悄悄咳了一聲。
紀昭媛不經意的用指尖在細細的琴絃上來回撫著,淡笑道:“神靈高高在上,享用世人香火祭拜,但是卻經常被浪蕩於人間做孽的鬼怪所矇蔽,故而古時纔有人精於研討道法,練得一身本領,使得妖魔不敢近身,婕妤以為是不是這個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