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寧太主眼風冷冽的刮過彆的人，慢幽幽道：“孤且不問諸位大人，隻問你。你既然是大理寺少卿，不如當著這些滿朝親貴的麵兒，跟孤對峙一二……”

雲千雪曉得，安寧太主是預備拿著她這一輩子的職位與尊榮，再為她換一個身份。換一個永久不會被人詬病，被人攻訐的身份。

到了當晚的夜宴，大齊的皇親貴胄，皆落座在撫辰殿內。

安寧太主暢懷大笑，暢快道：“得天子的金口玉言，孤得長悠長久額活成一個老妖精纔好！”聞聲安寧太主打趣的話，天子與太後等人立時都應景的笑起來。

安寧太主亦是雙目含淚，伸開雙臂接了顏歡，不住的笑道：“顏歡，是個好名字，是個極好的名字。”安寧太主的一張臉笑起來，爬滿了細細的皺紋，與初生的顏歡，恰是非常光鮮的對比。她抱孩子的姿式極其純熟，一隻手拉著顏歡的小手，不住嘴的誇獎道：“是個好孩子，一看就曉得是個好孩子。”

雲千雪連連點頭，道：“不，外祖母會長命百歲，長命百歲的！”

安寧太主與訛傳是永安郡主的貴妃一同呈現，讓席間很多人都是詫異不已。霍延泓站在主位，親身去扶安寧太主安坐，溫然笑道：“早前傳聞姑祖身上不適，現在能進宮同樂，實在可貴！”

便如嘉妃、舒昭儀等人，現在都忍不住去瞧顧臨怡的神采。顧臨怡倒是恍若未聞，隻兀自飲著茶，神采無波無瀾。

安寧太主聽著雲千雪這話，極是動情，道：“像你，像你小時候一樣，不哭不鬨，懂事又知心。”

宣城長公主麵如土色，韋雍忙轉圜道：“微臣不敢衝犯姑祖，可……”他麵露難色。

安寧太主眼波中儘是讚成與欣喜，她緊緊握著雲千雪的手道：“你必然能做到。孤明白，蘭兒與漢陽都是胡塗人。孤但願，不管今後如何。都請你，必然念著顧家是你母親的母族，萬望保全。蘭兒與漢陽如果再胡塗下去，孤不求彆的，隻求，留她們一條性命。”

雲千雪聽著這話，近乎是窩在安寧太主的懷中放聲大哭。她說不出這是如何莫名的情感宣泄，可現在外祖母抱著她，她彷彿在一瞬，恍然回到了疇前年幼的那些年代裡，被外祖母、被母親捧在手裡的細心珍惜。冇有那麼多的詭計算計，統統都簡樸的令人舒心。

在雲千雪運營囹圄記之前，就抱著如許的目標。她是但願這件事兒鬨大的，大得足以讓安寧太主曉得。唯有如此，才氣逼的漢陽大長公主與顧臨怡停手。可雲千雪現在瞥見安寧太主這般朽邁而衰弱，便俄然悔怨。她悔怨，再如何謀算，也不該打攪這個白叟人生中的最後一點清淨。她如許想，不覺低了頭，艱钜道：“外祖母，青萼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