諸人皆不言語，倒是柳逸錚率先回聲道：“元妃娘娘說的是，食君之祿，擔君之憂。微臣等人，自當極儘本分！”柳逸錚開了口，顧臨甫、卓逸等人也紛繁跟著回聲。

仲春初十，氣候垂垂和緩。太後與雲千雪便是這一天離宮的。

天子的麵上攏著散不去的陰霾，一雙薄唇緊緊的咬著。

陽光從門窗中漏下，灑在宣政殿大理石的空中兒上。統統都是悄悄的，再不似方纔殿上的喧雜。

雲千雪瞧著事情算是安安穩穩處理了，才終究放下一顆心，和緩的笑起來道：“我隻怕你被朝臣以祖宗家法勒迫，兩麵難堪。”

倒是太後當即含笑，看向霍延泓道：“哀家預備帶著元妃往九華山進香。”太後此言，算是臨時和緩了對峙的局勢。

“商紂王的妲己，破城被斬。周幽王的姒夫人，被暴民亂棍打死。秦穆王的小趙夫人，在秦穆王身後，被絞死。魏國的戚姬，寵冠六宮，最後也落得小我彘的了局。便是在本朝，往遠了說，建國祖宗的碧月夫人，母子俱損1。玄宗的楊妃，因全軍不發，逼的在馬嵬坡自縊而死。往近了說，懷帝的陳妃又如何？你能護著她一輩子？”太後這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，聽霍延泓是發自內心的寒涼。

當天晌午，雲千雪被貶降為妃的旨意便是曉喻六宮。緊跟著是將顧臨怡複位貴妃的旨意。

霍延泓閉目，鬆了手。雲千雪隻沉默，跟在太後的身後，緩緩的走了出去。

雲千雪於心不忍，可隻得從霍延泓的手中掙開。聽太後依依開口道：“天子，彆孤負青萼對你的這一番心機。”

眼瞧著日子進了仲春，離著客歲雲千雪杖責嘉妃，害其小產的那件事，已是經年。聞聲雲千雪被貶降，又不得不跟著太後去九華山為大齊祈福。讓六宮高低皆是暗自歡樂起來，想來年初裡，雲千雪必然是與甚麼犯衝。年年到了這個時候，便是不平穩。

天子沉吟著不說話，他天然曉得太後這番話的意義。停妻另娶，在官方本來就是有違國法的事兒。霍延泓即使是天子，也不得不忌諱著這一點。如此後位空懸，他能夠說顧臨怡對先帝、端敏皇後未儘孝心，是以懲罰與她。可到底，他還未將顧臨怡這個結嫡老婆休棄。說白了，他能夠不立後，但絕對不成以另立新後。

雲千雪被太後說的驚心，咬唇不語。霍延泓也是沉默，背對著太後一聲也冇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