衛菡萏換過禦前宮女給她的衣服，方纔衝動的情感，也稍稍有些和緩下來。聞聲天子要見她，內心不免有些嚴峻。慢吞吞的跟著尹航進了大殿，一打眼，便瞧見霍延泓一身紫金色繡龍紋的常服，頭上束髮的金冠，鑲著一顆極大的明珠。四周紅燭攏著天子，五官似是雕鏤的普通，有棱有角，非常俊美。

諸人得了意旨，自是忙不迭的應了下來。尹航跟在前麵，忍不住小聲提示天子道：“舒昭儀那邊，皇上是去還是……”

天子這纔將筆放下，昂首看著衛菡萏腦頂如雲的烏髮。她髻上隻簪了一支宮紗絹花，是青色的。霍延泓記得，那是雲千雪最喜好的色彩。許是疇前的名字裡有一個青字，雲千雪便格外喜好青碧色。連常日穿的衣服，也以附近青碧色的衣裙居多。

霍延泓咳了咳，語氣不善的說道：“越來越會辦差事了，朕又不是太醫，等她當真有了信兒，朕再去瞧她也不遲！”尹航立時噤聲，再不敢多問，從速打發舒昭儀派來請皇上的寺人歸去。

杜鵑瞧著謝明昭那神情，便覺著嘴裡發酸，牙根兒都跟著酸倒了。極有目睹兒，立即捧著一杯蜜桔水奉上前，道：“娘娘快漱一漱。”

霍延泓瞧著她不幸，不由漸漸的笑了一聲，道：“但是朕不讓你送點心，顧妃難堪你了？”

謝明昭見他進門，忙又病懨懨的歪在榻上。

這工夫，去請天子的福壽返來。他的衣袖與褲腳都被大雨打濕，進門大千兒的工夫，袖子都能滴出水來。

霍延泓傳聞是顧臨怡宮裡的人，內心是獵奇不已。向阿誰最早發明衛菡萏掉進水裡的寺人扣問道：“她是如何掉出來的？”

謝明昭越想越是想不通，隻覺著本日好好的請天子過來，卻半路橫竄出來一個宮女，又或者是顧臨怡。她緊緊攥拳，牙咬得咯咯作響。

“另有氣呢，人冇死！”

霍延泓麵無神采，簡短的說道：“去看看。”天子開了口，這跟著的侍衛與寺人離著近的全都紛繁跳下湖裡。未幾時，便有人將衛菡萏從湖裡拖上了岸。

福壽點頭，“主子也不曉得。”

陪侍的寺人對著湖的另一麵，目睹著有小我跌進湖裡，濺起龐大的水花。忙慌鎮靜張的指著衛菡萏的方向，道：“陛下，陛下，彷彿有人掉出來了。”

謝明昭一隻手伸開，苗條的指尖兒點著素白的手指肚，翻來覆去的說道：“五年了，都五年了。”

衛菡萏不敢將弓足映日裡的事兒說出來，便是默聲點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