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臨怡伏在貴妃榻上,痛不欲生的絕望說道:“喝這東西有甚麼用?這麼些年,本宮喝進肚子裡的東西還少嗎?一碗接著一碗的喝,這五臟六腑,都是藥湯的酸臭味了,可有甚麼用!”她說著,有些撕心裂肺的低吼,幾次道:“有甚麼用?”
便如給天子送點心這上,顧妃也曉得天子向來不吃這一套。倒是聽她母親漢陽大長公主的提點。說是精誠所至,金石為開。她隻要在衣食住行上至心的去體貼天子、諒解天子,總有一天能讓天子覺出她的好。
此時,顧臨怡一身秋香色的家常撒花衣裳,隨便的靠坐在貴妃榻上。尚未瞧見衛菡萏,隻是聞著那濃厚的藥湯味道,便蹙了眉。蹭的一下坐直了身子,厲聲道:“本宮不是說過,不準將那藥再端出去麼?今後這藥,十足給本宮倒掉!”
水鳶嬉笑的看她狼狽不堪的模樣,道:“太後賜下來的坐胎藥還在小廚房裡溫著,娘娘剛小憩醒過來,你換過衣服,一併給她拿疇昔吧。”
尹航頭上出了盜汗,從速讓人拿了傘,撐著咱在天子的身後,也不大敢在霍延泓的視野範圍內呈現。內心揣摩著,京裡又來了甚麼信兒,惹得皇上又跟三九寒天一樣,臉上儘是風霜凜冽的模樣。
衛菡萏聽著水鳶這話,不由一顫。想起顧妃昔日裡對坐胎藥的態度,不免有些不安,想要推委,囁嚅著說道:“有勞兩位姐姐去送一下那藥,我總不能如許進屋子。等換過衣服,怕是再遲誤娘娘用藥。”
這雨下的極大,滿地生煙。
卉春含淚,小聲安慰道:“傳聞太後賜的這坐胎藥極好,純昭容不就是因為喝了那坐胎藥的原因,懷上的孩子嗎?”
那宮女本來覺得惹皇上動了怒,就算極刑能免,怕是也活罪難逃了。誰承想這麼等閒的疇昔了,是千恩萬謝恭送了天子,也不勞尹航派過來的人操心,很快將撞翻的食盒清算好,提著快步回了顧臨怡住的弓足映日去了。
宮女方纔被天子撞得顛仆在地,臉上衣服上便都沾了泥水。現在滂湃大雨將她整小我澆的濕漉漉的,非常狼狽。那宮女被嚇得不輕,怯生生的抬眼,非常無助不幸的說道:“皇上恕罪,皇上恕罪。奴婢是顧妃宮裡的宮人,受命來給皇上送點心來了。”
霍延泓不言不語,仍舊滿眼煙波的盯著一汪碧水。這時,雨點落在湖裡,在瞬息之間,越下越大,惹起無數波紋。可天子卻還如此站在原地,似是在沉思甚麼一樣。
霍延泓冷靜的回身,喧鬨的盯了他一刻,很快,闊步走進了雨裡。尹航趕緊跟上去,一邊為天子撐著傘,一邊道:“陛下可等等主子吧,淋了雨著了涼,得讓多少民氣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