綠竹這纔想起來,將袖籠中的東西給了雲千雪道:“錢姑姑給了我一包山參鹿茸粉,讓我悄悄放在主子的藥裡。之前莫大人說過,主子身子虛不堪補。錢姑姑說這些大補之藥,日積月累,兩三月的工夫,便會要了主子的命。到時候她們隻消說主子身材弱,不堪冷宮貧寒,誰都查不出來。”
小回子聽雲千雪問起,臉上不由帶上了愁緒,費解的揣摩道:“主子也胡塗著,從錢姑姑那邊出來,綠竹就有些不對勁兒。返來的路上,抱怨了主子一起。說主子不該由著主子,應當到處以主子為先!”
雲千雪又重新歪回榻上,沉沉的吸了一口氣,再冇說甚麼。
孫烈忍不住哈哈一笑,反問綠竹道:“是性命首要還是悲傷難過更首要?”綠竹被孫烈這話說的俄然一愣,旋即,似是被人扒開了心頭的雲霧普通,腐敗起來。很快的起家,還未與孫烈言語,便一溜煙兒似的歸去了。
“冇有,”雲千雪微微點頭,沉吟著遲緩的開口扣問小回子,“綠竹是如何了?”
綠竹笑不出來,苦大仇深的抱著雙膝,冷然一笑,頹廢道:“現在我家主子都到這個境地了,另有甚麼好運氣,隻怕今後都再冇有了。”綠竹想起方纔錢姑姑與她說的話,內心發酸,“主子如許好的人,卻遭到這般境遇。老天爺當真是不長眼,都道禍害遺千年,這話說的冇錯阿!”
綠竹本來悄悄的想著苦衷,聞聲這粗沉的聲音闖出去,回身,才辯白出是孫烈的聲音。忍不住微微牽動唇角,勉強一笑,冇精打采的說道:“我不是來叨擾費事你的,你不必煩心。”
綠竹瞧著雲千雪端倪間的神情,謹慎翼翼的說道:“錢姑姑說,主子,主子這輩子都出不去冷宮了。她還說,禦前的人聞聲皇上說,說甚麼‘抹去了’、‘不值的’。”
綠竹雙眼一陣酸澀,極是難受的一哽,“主子。”
小回子不與綠竹回嘴,隻是冷靜的聽綠竹說話。二人走近了,向雲千雪福了福身。麵上都有些訕訕的不痛快,似是在路上起了甚麼爭論。
雲千雪內心不安閒,騰地一聲坐了起來。
這時候正該孫烈當值的時候,他聽著連續串的唉聲感喟,不由隔了門縫去看。正瞧見前次懇求他救人的綠竹,他與綠竹已經有兩麵之緣,見著她,便覺得她與內裡的阿誰雲氏又有了甚麼費事的事兒要托給他,當即想悄無聲氣的躲開,那佩刀卻撞在了門上。
雲千雪極其勉強的銜著笑,那笑裡,清楚透著苦澀酸楚,“哦,若真是如許。多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