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延泓見她無話可說，眼中悲忿和痛恨更加噴湧而出。他逆著光，自明珠的亮光裡，雲千雪彷彿瞧見了他雙眼盈盈發亮。霍延泓低垂下頭，被雲千雪的淚光所灼傷，向後退了退。右手，剛好按在一把紈扇的扇柄上。貳心中恍然一動，順手拿起。

“你不想讓旁人曉得你是青萼，朕能夠替你撤除柳榆與小靈子。朕能夠活著上給你按上千萬種出身。你要賢妃死那又如何，就算嘉貴嬪的孩子因為你冇了，朕也不心疼。你若真恨毒了那些人，朕讓他們為蘇家陪葬便是。隻要你說一句，隻要你奉告朕，你要報仇。可，你為何不信朕，為何瞞著朕，為何朕三番五次的想要拉近你的手，你卻一而再，再而三的將朕遞給你的手狠狠的推開。一而再，再而三的將朕拒之千裡！”霍延泓一字一字的說出來，那聲音很輕，帶著一絲斷交的冰冷。每一字，都彷彿一塊兒大石頭，落在雲千雪的心中，掀起滔天巨浪。

櫻子紅的褻衣與繡金龍袍緊緊纏繞在一起，落在地上，那龍爪帶著飛揚放肆的猙獰。

生澀的疼，讓雲千雪渾身直顫抖。霍延泓眼睛發紅，似是墮入了一種迷濛的幻象中，伏在她的身上，不住的呢喃，一會是雲千雪，一會是青萼。

霍延泓說著，決然站起來，背對著雲千雪，遲緩的說道：“尹航，傳旨。將貴妃雲氏廢為庶人，打入冷宮……”

她始料未及，霍延泓竟從一開端就曉得，甚麼都曉得。放縱著她，在她將要暴露馬腳的時候，抬手替她抹去蛛絲馬跡。他一向冷靜地站在她的身後，等她回顧，彷彿就算她親口奉告他，“我返來，隻是為了複仇。”他霍延泓也是甘之如飴。

雲千雪嘴唇微動，卻並不敢開口，她驚駭，那喉中的哽咽在瞬息之間會變成嚎啕大哭。她艱钜的，隻道了兩字“冇有”，再說不出甚麼。

霍延泓抓住雲千雪的手臂，用力的，彷彿要將本身的血肉掐進她的血肉中，“在你最愛他的時候，他死了，以是永久留在了你的內心。朕總覺得，抱著一塊兒石頭，也會捂暖。朕覺得，你的心，就算是銅牆鐵壁，也總有熱的時候。可朕現在懂了。雲千雪，本來，你是冇故意的。”霍延泓微微哂笑，又笑又哭，“不，是你的心，跟他一塊兒死了。”

雲千雪明顯想要點頭，可終究，還是一動不動的梗著脖子，生硬的，看著霍延泓痛不欲生的臉頰。嗬，她另有甚麼臉麵開口向他解釋。若解釋，又要解釋甚麼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