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昱見範詒徽失態,當即安撫:“斯人已逝,大人保重身材纔是。再則大人燦爛門楣,想是已為家屬極力很多。”
話未完,便被範詒徽厲聲打斷。他俄然站起來,居高臨下掃視孟昱,冷著聲音道:“孟先生此行,怕不是為八王爺著書這麼簡樸罷!”
“那邊阿誰,穿長衫,戴襆頭,寬袖長衫聽口音像是外村夫。”孟昱指向一處較著看起來最大,人也最多的鐵場道。
三染已經三杯酒下肚,範詒徽卻不似焦瑞那般輕易掏心掏肺,隻說:“那商戶叫林長樂,傳聞是廣有資產,但到底在京中做些甚麼,我亦不得而知。”
幾人酬酢一回,便有下人來報說席麵已經備好。範詒徽站起來,笑著道:“諸位舟車勞累,請先用一杯水酒。”
焦瑞三兩步跳疇昔,指著天坑邊沿道:“這些赤褐色的就都是鐵礦了。”隻見環繞著那坑洞,開了無數了洞門,想是開采之用。
也不消多問,人群中有一人梳單髻,戴冠,腰間佩玉,望之不俗,便拱手笑道:“孟先生台端光臨,有失遠迎。”然後樂嗬嗬地將一世人迎了出來。
孟昱曉得範詒徽這是體貼世人已餓的意義,笑著回敬一杯。他因心中有事,顧不上吃東西,讚了一回菜,便故意摸索:“這幾日雖焦兄暢遊子長,平生第一次見了鐵場。唯那李記鐵場為盛,比之京中市坊也不差甚麼。聽焦兄說李記背後另有都城販子,未知是哪一名,範大人可清楚?”
範詒徽定了定神,道:“見笑見笑。”
接下來幾日,焦瑞都美意不已,帶著孟昱逛遍了全部子長。約莫五今後,他終究收到順良府那邊的複書。是通判衙門一個師爺帶著兩個侍從親身來的,必然要請孟昱去府上做客。
孟昱勸道:“範大人乃一方父母官,為陛下分憂,解百姓困苦,於社稷之功天然不輸於陶學士在書畫的成就。”
範詒徽喝茶時打量了孟昱世人一眼。隻見孟昱目光從自家丫環身上快速掠過,神采又甚是安靜,便知是不近女色之人。
範詒徽不待孟昱說完,迫不及待點頭道:“恰是陶兄所贈。”
孟昱又問:“我在京中時,曾聽聞當今太後之母乃磁州人氏,就是在順良府長大。不知城中可另有故居?另有親眷在此?”
孟昱見此路不通,隻得繞返來,又道:“方纔一起行來,見院中匾額、春聯甚是不俗,想來出高傲師之手,是否能夠見教一二?”他剛問完,就見範詒徽麵上垂垂浮起對勁笑容——心知是問中了他的愛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