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推開門，氣喘籲籲：“揚靈……是真的麼？孟大哥當真要返來了？”

宋揚靈微曲手指，輕叩桌麵。李長景是軍中最得帝心者，多少人想湊趣而湊趣不上！韋明德卻恰好放棄如許的大樹，轉頭日薄西山的曾紀武！

宋揚靈點點頭：“下回進宮記得給我帶朱家巷謝婆婆的流雲糕。”

他在京中並無寓所，隻得先回虎帳。李長景親身慰勞，又令人備酒菜，就在營中犒勞世人。第二日便領孟昱入宮等待覲見。

韋明德得知事情有變時，藺常已經頒下詔令，著曹猛領兵五萬開赴西域。

周婉琴聽得如此說，隻得悻悻道：“你們有事，先去忙。我的活也還冇做完。”便告彆而去。

一來是為孟昱考慮，擔憂他一入宦海便遭人暗害埋伏。二來也是為她本身籌算，她掌宮中製誥，遊走在後宮與朝堂之間，理清兩方派係頭緒方能遊刃不足。是以常常托魏鬆去探聽她不便利出麵扣問的事情。

他立時轉頭，刀刻般的眉眼如罩東風。

那日聽了幾個小黃門圍在一處嘰嘰喳喳說了些事情，她心頭一緊，顧不上手中活計，便跑去找宋揚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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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非，韋明德決意離開李長景，轉而投入戴斂門下。

書韻局遭變以後，大部分人再次被遣回掖庭。唯有周婉琴被分去勤政殿。彼時宋揚靈尚在季英閣當差，也得空去看望表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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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俄然感覺堵心。便垂下頭去，斂了斂心神。跟在藺常身邊日久，倒是涵養工夫越來越好。喜怒不等閒形於色。

宋揚靈這才明白戴斂與韋明德所謀之事。想必韋明德轉頭戴斂，而戴斂的承諾就是全部西線兵力。難怪韋明德要放棄李長景這顆大樹，竟是野心勃勃到想並駕齊驅，西線作戰。

隻怕韋明德亦是有所籌算。

藺常當場考校了孟昱兵法乃至文章，見他對答如流，甚是對勁。散朝以後留下孟昱及群臣，賜宴凝暉殿。他還特地叫來藺楠和藺枚，賜孟昱宮中行走身份，陪皇子讀書騎射。

始知，如李長景般，才非常人。

但是事情又起波折。戴斂推舉人選時，竟稱韋明德曆練不敷，應由曹猛赴西域任總督。

韋明德氣得砸了一屋東西。想不到最後竟被那戴斂過河拆橋，擺了這一道！

“朝堂當然感覺封了五品就不虐待了。以是，才召他回京。”宋揚靈說著又自嘲一笑，道：“總也不能守一輩子的邊關，或許都城自有機遇。”

宋揚靈一昂首，望著周婉玉的臉。雙頰微微泛紅，一雙頎長的眼睛，彷彿流光溢彩。她心中一動，模糊猜到些甚麼。不由又拿目光在周婉琴臉上溜了一圈。話是能哄人的，但是神采，雙眼神采卻半分做不得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