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鞏薇直接道：“也不如何操心，歸正這後宮裡能人多。”說完，感覺很有憤懣之氣，倒黴本日說話，便收住了，轉而問幾句德妃的身子狀況。

蘇如信的日子幾近一成穩定，卯時起，淨麵用膳，然後謄寫佛經，中午略歇息，下午繡花，夜裡臨睡前再讀經籍。因她身材孱羸，太後特地交代不需日日前去存候。

厥後，她終究向藺常主動開口。她說：“殿下雄才偉略卻壯誌難酬，妾身雖是一介女流，豈能不時大局？曾將軍是陛下的肱骨之臣，在朝中很有聲望。殿下如果能娶曾家長女，必得將軍大力幫手。”

很多年後，她回想起阿誰時候，藺常該是打動的罷，連她本身都打動莫名。

曾鞏薇卻悄悄笑到：“起來好好說話。你不必如臨大敵。我不是摸索你，而是至心誠意和你談，你冇有野心，不肯爭名奪利，但是你不能不為枚兒籌算。比之楠兒，他少了甚麼？又那裡做得不好？憑甚麼將來一輩子要向彆人行三跪九叩的大禮？！”

厥後曾鞏薇誕下長公主，藺常抱在懷裡，目不專情，如看掌上明珠。

不知為何，蘇如信隻覺心尖一顫，微微昂首，謹慎翼翼地望著皇後：“枚兒他年紀小，多有不懂事處……”

“未見大的轉機，不添病就是好的。越來越少眠，雖說五更起，到四更時就如何也睡不著了。”

藺常在她耳邊悄悄說：“這一世，我定不負你。”

彷彿是她生生反對了藺常的出息一樣。

後宮日漸充盈，受寵的妃嬪如雨後春筍，一茬又一茬。朝堂上的分歧、結合也是一波又一波。在藺常的掌控下，有妃子受寵，也有臣子獲得重用。卻像一次又一次的曇花。崛起，然後崩塌。人隻是裝點，是亂世之下，權力當中的錦上添花。

卻被蘇如信打斷了：“殿下無需顧慮妾身纔是……”她倒進藺常懷裡，聲音輕柔得像夏季薄絹：“實在我不委曲，若因我的讓步，助殿下得償所願，於我而言，是莫大歡樂。現在，哪怕飛來橫禍，我亦是死而無憾。”

少年伉儷，也曾花前月下，你儂我儂。

她一時心熱，勸道：“我說你就是不知保養。你想，你冇有一大師子的母族要操心，也不管這宮裡頭的是是非非，另有三皇子承歡膝下。我如果你，每天該吃吃，該喝喝，還念甚麼勞什子的經！”

兩人廝見畢，德妃領著皇後到正殿入坐。讓了主位，又親身奉了茶。皇後接過，笑道：“還是你這裡平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