隻因舂米院的宮人們在上過幾次課，她對這個宋揚靈很有一點印象。年紀雖是較小，卻非常讀過一些書，說話也層次清楚。

臨睡前，宋揚靈就著一盞燈扔在謄寫。一筆一劃，格外端方謹慎。領了文章返來今後，她才貫穿，這說上去是罰抄，但應是嚴博士的考校。三十遍，不剛好是一班宮女的數量麼？罰抄的這篇文章必定是嚴博士要用來給大師講課的。

下了學以後，宋揚靈正待與世人一同回舂米院，不想遠遠瞥見微霜衝她搖手，因而撒了個慌，說想起另有點活冇乾完，叫世人先走不必等她。

微霜戳了一下她的額頭：“你當是給你們預備呀？當然是給女官們，另有鳳鑾宮、康明宮、崇儀殿等處麵子的宮女姑姑們預備的。”

微霜捏了捏她的臉頰，道：“我乾脆再跟你多說幾句。我們這書韻局也是有高低之分的，灑掃雜役的必定是最低一級，活也累。好一點的就是去給博士們清算課業、書冊。固然也煩瑣，又要服侍博士們，但職位上可比灑掃要好。另有就是盤點上課人數、保持規律的，最是個獲咎人的差事。像我，是管待茶水的。”

公然，嚴博士重新到尾看了謄寫的文章以後，隻見筆跡端方，毫無對付跡象。眼中很有讚成之意。她當堂便將文章分發給世人，叫大師臨摹熟讀。

倒把嚴博士看得笑了起來，不由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：“我還想誰這麼細心，每回擦完東西都按原樣擺好。本來是你。”

微霜本來正跟旁人打鬨，聞聲宋揚靈如此問，不由得停下來，打量了她一眼，頓了半晌才揚聲說：“這小丫頭小歸小，問起題目來倒是一陣見血。”

宋揚靈笑著一個勁兒點頭：“謝姐姐提點。”

中間那人立即就笑了，拍了她一記：“傻吧你，來做甚麼？看你麼？”

世人見她說話清楚，神采趣致，便笑道：“公然是那宮裡的，不知我們這邊的事體。就我們這幾小我怎夠用的？實話奉告你罷，書韻局是新近遷來的，疇前可不在這裡。因為陛下說了，宮女也要多讀書。以是才搬了來這裡，好讓你們也能有個習學的地點。”

宋揚靈才一一作答，又靈巧一笑，道：“平常都是姐姐們在這裡麼？這麼大的天井，好費工夫。”說著，指了指窗外，圓睜著眼睛，甚是震驚的模樣。

“聽平話韻局要調你疇昔。”周婉玉非常直接。

微霜一挑眉：“如何不真？但是真真兒的，我親耳聞聲的。這不就從速奉告你。但你可彆不知輕重，隨便就說了出去。這類事情可得等灰塵落定纔好。”